不同在哪,薑曦禾沒說。
可雪初晴也非什麼都不懂得鄉野丫頭,話已經說得這般明顯,若是在說下去,真的恐怕一點機會都沒了。
雪初晴哭啼啼的又出去了。
屋子內很快就剩了薑曦禾一人。
她也沒什麼事幹,幹脆起身去了書桌前,將墨研製好,提筆就開始練字。
可一提筆,不自覺的就寫下了延陵二字。
她看著紙上被筆墨暈染開的地方,手中的筆不自覺的握緊,最終啪嗒一聲,從中折斷。
當延陵禹進來的時候,薑曦禾正拿著一隻斷筆,在書桌前發呆,那模樣呆呆傻傻的著實有趣。
他走過去,敲了敲桌麵:“你在想什麼?”
薑曦禾將麵前的紙,一把揉成團:“可能是太累了吧。”
“寫的什麼?”延陵禹目光看在那個上麵,一動不動的。
“閑來無事隨便亂寫的。”薑曦禾動手將手中的紙團全部撕成了碎片。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完全沒有之前的記憶,為什麼和雪初晴他們說起這些,就會覺得很熟悉。
好像她曾經鑽研過一般,所以這些東西都是刻在了骨子裏。
可她身為一個女子,又何須明白這些。
“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將撕碎的紙她一股腦的全部堆在了桌麵上。
“過來瞧瞧你今天感覺如何?畢竟我可以隨時根據你身子的情況,來調藥。”延陵禹繞過了桌子,走到了她的身邊,“我瞧瞧你的脈象。”
薑曦禾撈起袖子,遞了過去:“咱們說真的,我還能活多久。”
“你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什麼,有我和師傅在,定會保你長命百歲的。”延陵禹伸手探上了她的腕間,“雖然你的底子差,但是這幾日的休養還是不錯的。”
“我明日在上山去給你采幾味藥材,添在如今的這個藥裏,大抵藥效要比以前好很多。”
“你明日要上山采藥?”
延陵禹點頭。
“帶我去唄,我還未見過采藥是何種樣子了。”薑曦禾笑,“我成日成日的都悶在這裏,你也不怕將我悶傻了?”
手指尖的溫度,漸漸燒灼了起來,延陵禹將手收了回去:“你成日逗初晴師妹,還覺得無趣?”
“雪姑娘成日都在我的眼跟前晃,我自然是覺得無趣的。”薑曦禾看著延陵禹興致勃勃的提議,“不若換一個人,我大抵還會覺得有趣了。”
延陵禹挑眉:“你是在說我嗎?”
“延陵公子不但模樣出挑,就連這腦子也比常人要機敏許多。”
“你這般拐彎抹角的有何意思,直言便是,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陪著你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你要是又想找我,東繞西繞的打聽事情,我可就沒有這個閑工夫陪你鬧騰了。”延陵禹的手指點在了桌麵上。
薑曦禾的目光漸漸下移,看向了那兩根手指:“你延陵家族,坐落臨安少說也有七八百年了吧?”
延陵禹不可置否的嗯了聲。
“你們延陵家風風雨雨的,也不知曆經了多少腥風血雨的奪嫡,還能屹立這麼多年,想必還是有些保命的手段的吧?”薑曦禾終於抬了頭,那眼光不單單是之前的冷淡,還莫名的帶上了一種殺意。
延陵禹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退了。
“你們延陵家可算是一個百年望族了,既然這般枝繁葉茂,想必其間的齷蹉之事,斷然也是不少的。”
“曦禾,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當年之所以被抱養到這裏學藝,是因為你家族中正恰逢變故,你父親這一脈,性命垂危,已然有了傾頹之勢,所以你的父母,不得不將你送到了一處比較安全的地方,期望在最後能保留最後一點血脈。”
延陵禹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除了我延陵的嫡係之外,無人能知,你知道什麼叫無人能知嗎?”
“死人都是不會說話的,自然是除了你嫡係一脈,無人能知了。”薑曦禾笑的風輕雲淡。
“你既然知道,那說出來是為什麼?”
“幫我一個忙,就當我欠你一份情。”
延陵禹帶著些譏諷瞧她:“你覺得你能做什麼?”
“我如今失憶了,卻還會能如數說出你家族當年的情況,那等我恢複記憶,你覺得我會不會知道更多辛秘之事。”薑曦禾直直的看著他,“從一開始,你就該知道,我的身份不會像楚雲婓說的那般簡單的。”
延陵禹的眉頭已經完全的擰在了一起,他看著薑曦禾沉吟了許久才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查楚雲婓,我要知道他是誰?”
“延陵禹我勸你最好不要糊弄我,我對我恢複記憶是勢在必得,我也相信你們延陵家想要差一個人,是易如反掌。我要楚雲婓真真實實的身份。”薑曦禾撐著桌子起身,身上那種久居上位者的氣勢,一下子顯露出來,“我給你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