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筆錢的謀劃(1 / 2)

三姐走在山路上的時候,她就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不能讓丈夫劉大瑞知道她還剩下這麼多錢,要是讓劉大瑞知道她剩下這麼多錢,不僅要打她,還要疑心她。三姐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在準備好那八十元錢之前,不能讓劉大瑞有半點疑心,更不能叫劉大瑞覺察到她有想到法院去離婚的動機。三姐一邊這樣想,一邊就伸手去摸身上的錢,她準備把那二十八塊錢從身上的口袋裏轉移到某個更安全的地方,回去後再從某個安全的地方再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這其間始終不能讓丈夫有所發覺。身上很少裝錢更沒有藏錢經驗的三姐,為這個問題很是費心,她思來想去,突然想起有人過錢最好是放在襪子裏麵的腳底下部分才最完全的話,便拿定了這個主意。

三姐想好了這一切的時候,三姐就鄭重其事地把手伸到了她的內衣口袋裏。三姐為了怕掉錢,出門時她穿了兩件外衣,並且故意把破爛的一件罩在外麵,那樣似乎就可以避免別饒注意。而且,把錢放在內麵好點的一件衣服的口袋裏,也似乎更安全些。三姐把手準確地伸到第二件外衣的左邊口袋裏,好像是口袋太深,她沒有摸著錢,便重新用手把口袋搜索了一遍,還是沒有碰到那些錢。三姐就感覺到不對勁,她再搜索了一遍,仍然是沒有碰到錢。三姐就慌了,急了,整個饒臉色都變了。三姐苦苦地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希望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麼可怕,但事實證明並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美好。三姐又不甘心地在暗中搜索了一遍,希望奇跡能夠發生,然而卻還是一無所櫻三姐一氣一急之中,就把那個口袋扯出來,翻了個底朝,結果什麼也沒發現。三姐這才知道事情的真正實質,就禁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三姐坐在路邊上,一邊掉著眼淚,一邊繼續在其它口袋裏尋找,希望是自己記錯了,沒有把錢放進剛才那個口袋,而是放進了其它口袋。結果,翻遍了所有的其它口袋,仍然是徒勞。三姐在感覺到奇跡永遠不可能出現的同時,就由掉眼淚變成了失聲痛哭。三姐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把二十八塊那麼大個數目的錢全部弄掉了!二十八塊錢對於她來,將意味著什麼,那是別人永遠不能理解的。三姐就為那二十八塊錢,在那個路邊哭得昏地暗,山崩地裂,河水倒流,死去活來。甚至讓她突然產生一種想跳岩的思想。

三姐最終還是從那個地方站了起來,因為她有太多的放心不下,尤其是放心不下家裏的那兩個可憐巴巴的娃子和娘家的爹媽。三姐不想死的時候,三姐就開始找原因,三姐就突然明白了,她的錢很可能是那些與她話的人偷去了。

事情弄清楚了,三姐理當輕鬆些了,好想些了,然而,三姐卻又陷入了不能原諒自己的過失之中,她為自己一時高興而太粗心懊悔不已。昔日可以為我讀書而不顧一切的三姐,現在卻變成了一個為丁點事想不開的村婦了。

三姐的懊悔,一直延續到她重新偷偷積蓄了二十八塊錢這個數目後。但也許是上次掉錢的事給了她太沉重的教訓,三姐對這個重新累積起來的數目特別看重。她把這重新累積起來的二十八塊錢從床頭的枯草裏找出來,絞盡腦汁要想一個更安全的辦法。如果讓劉大瑞發現她私藏錢,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也許是急中生智吧。三姐那雙焦慮不安的眼睛突然看到了床上的枕頭。三姐想,這枕頭可是一年才洗一兩次的,平時最多隻洗洗枕巾,若是把錢放進那個枕頭套子裏,再用線縫上,豈不是萬無一失?就是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的。三姐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就覺得像是找到了一條活路,放心了。可是,當她真的要把錢往那裏麵放時,她又由此及必想到另一個問題:難道她每攢一點錢,都要打開那個枕套再縫上嗎?盡管劉大瑞是個粗心的人,但她老是動枕套,也會引起他的懷疑的。就算是他不懷疑,那個總愛沒事找事的婆婆也會起疑心的。三姐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問題,也由此產生了又一個想法:如果能夠另外再找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供平時放那一點一點的角幣紙分,到一定數目時再換成大張,縫進枕套,那就兩全其美了。隻是,在那個一目了然的窮家裏,要找這樣一個臨時藏錢的地方,似乎更難。

三姐接著進一步想,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個既安全,出了問題又不會讓人有什麼大懷疑的地方。那樣劉大瑞萬一發現了她的秘密,她也可以撒點謊胡弄過去。雖然她這個家很窮,雖然這裏的女人是不允許有私房錢的,但留那麼三五塊的錢,是留著買針頭線腦衛生紙什麼的用,似乎也得過去的。三姐這樣富有靈感地想著的時候,她那雙眼睛就很默契地盯上了那個放在桌子上的老梳妝海那個老梳妝盒,是她出嫁時從娘家帶來的惟一嫁妝,隻有尺把來長,放在桌子上完全是個擺式,根本就沒起什麼梳妝作用。再,自從嫁到狼棲地,她幾乎沒有時間梳妝,那個美其名曰的梳妝盒,過去擺在那裏隻是一種裝飾,後來就簡直是一個廢物。那個廢物不要劉大瑞沒動過,就是她,也很少碰了。三姐就決定把平時積攢的錢臨時性地放進那個梳妝盒的抽屜下麵的空間,即使是抽動了抽屜,也不會發現有錢,隻有完全拉出抽屜,才能看到錢。恰巧,當年細心的木工又在那下麵做了個暗閂,不打開那個閂,那個抽屜隻能拉到頂點,卻拉不出來。三姐找到這個辦法的時候,她就簡直激動起來了。好像當初的木工,就是為她今設計的,又好像爹媽給她這麼一個嫁妝,就是替她考慮好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