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不相信這會是事實,但事實卻明顯地擺在她的麵前。三姐幾乎要瘋了。她把枕套翻過來,也沒找到一分錢。三姐就從那被拆開的枕套中,知道是讓人偷拿了。三姐由此想到了劉大瑞,又想到了婆婆,還想到了那個愛到處亂翻的娃子。但三姐很快就推翻了娃子的可能性,娃子不隻是沒這麼大的膽,也不可能把這麼多的錢拿出來不跟她講一聲哼一聲,窮人家的娃子沉不住這個氣。三姐就開始在婆婆和劉大瑞身上作判斷。
三姐正這樣想這樣找的時候,她喝得醉薰薰的丈夫劉大瑞進門來了。
劉大瑞紅著一雙眼睛,很不耐煩地問三姐:“你在找什麼?”
三姐不敢出是找錢,便,“我沒找什麼。”
“沒找什麼你翻什麼枕頭?”劉大瑞眯著眼睛問。
三姐不想回答,也難得回答。
劉大瑞一腳踢過來。對劉大瑞來,這一腳還算是輕的,但三姐卻被他踢得往前竄了三四尺,嘴巴當時就被地下的硬土弄出了血。
三姐知道大事不好,便退縮到一邊,以為這樣劉大瑞會放過她。
劉大瑞接著一巴掌上來,打得三姐像一片樹葉似的轉了幾個圈兒,又一次倒在地下。
劉大瑞就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他一邊拳腳相加,一邊審問三姐,問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藏的私房錢,問她究竟藏了多少私房錢,問她藏私房錢究竟做什麼?隻要一句不老實,他就把三姐打死。
三姐一開始什麼也不想,後來實在被打得受不了,預感到不出來就有可能真的被打死。三姐倒不怕死,而是放心不下那兩個越來越可愛的娃子,放心不下自己的爹媽。三姐在整個挨打的過程中,腦子裏一直浮現著那兩個可愛的娃子和自己的爹媽。
三姐終於屈服了,她不得已地講出了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藏的私房錢,總共藏了多少私房錢,但三姐沒有出那個八十元,沒有承認她準備離婚的想法,因為如果了這些,劉大瑞不定真會打死她的。好在劉大瑞覺得有這些第一手材料就夠了,沒有繼續審問下去。倒是外麵的婆婆,還站在那裏咕叨著什麼。
三姐被放出來的時候,她才看見門外其實站著許多人,三姐弄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不救救她?事後,三姐才明白,這裏的人對媳婦藏私房錢和鬧離婚與偷人養漢同等看待,就曾經有一個媳婦因藏私房錢準備鬧離婚而被丈夫活活地打死。
三姐知道了這些更是不寒而栗,她知道劉大瑞抓住了她藏私房錢的罪過而永遠不會放過她,若是後來再知道了她原來一直在想離婚的事,就更不會饒她。三姐就橫下一條心來,作了堅決離婚的思想準備。
此後的三姐,就不再是那個偷偷作著離婚準備的三姐,而是一個被狼棲地的人看作是不守婦道的潑婦,她公開聲明要與劉大瑞離婚。
劉大瑞打傷了三姐。
三姐不管不關跑到法院,向那個女庭長訴了自己被欺負的事實和堅決要離婚的想法,並當場把身上所受的傷暴露出來給法官看。
女庭長反過來質問三姐,“你是不是一定要離?”
“當然要離!”三姐毫不猶豫地,“隻怕他不會同意!”
“那行!”女庭長,“他不同意沒關係,半年後法院就可以判決離婚!”
“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呀!”三姐聽要得半年時間,頓時就急起來了,對她來,她一刻也等不住。
“怎麼?”女庭長看著三姐問,“半年時間也熬不住?還有人拖一年兩年甚至幾年的呢!半年之內能判就算不錯了!”
三姐越聽越恐懼。她的離婚決定已經讓婆家人知道了,現在的婆家人,不會對她有個好態度。如果是十半月,她還可以回娘家去躲一躲,避一避,這麼長的時候,她這日子怎麼過?那種不是打就劫的日子,對三姐來,簡直就是受罪。
三姐就問,“如果我不離婚的話,可不可心保證我的人身安全?或者,可以保證我不被他們打罵?”
“怎麼?”女庭長驚疑地問,“你怎麼又不想離婚了?”
三姐發自內心地,“我不是不想離,我隻是害怕時間太長,我會承受不了!而且….”
“而且什麼?”女庭長一下子看出了三姐的猶豫,緊逼著問。
“我舍不下娃子。”三姐推心置腹地對那個同樣是女性的法官,“我更擔心我離婚後,我的娃子會受後娘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