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文清坐在手術室之外,低著頭,似乎看向自己的雙腳。片刻眨眼之後,又向後仰,靠在冰涼的鐵座椅上,望著花板冷黃色的燈光。
周瀛兒……周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那盞燈暗下來。
當周瀛兒摘下口罩從手術室之中走出來時,巴文清正靜坐在位置上,眨了一下眼睛,身體卻沒有動。
醫院消毒水的氣息充斥在鼻腔之中,讓周瀛兒有點兒難受。
“順利嗎?”
周瀛兒聞聲後坐在巴文清身側,聲音淡淡的:
“嗯,謝謝。”
巴文清沒有再回應什麼,閉上眼睛像是在休息。
“巴老師,我們不走嗎?”
“走不了了。”
周瀛兒愣了一下,但馬上心中有了一個猜想。她打開了界麵,連接到宛城中心醫院的室外攝像頭。
本來夜晚的醫院應該是寧靜而寂寥,甚至靜到讓人毛骨悚然的。而此刻,醫院之外卻人生人海、喧騰鼎沸,如同是大鍋爐一般熱鬧。
如果不是那清冷的“宛城中心醫院”幾個字,別人還會以為這裏是隨著地攤經濟而繁榮起來的夜剩
巴文清睜開眼睛,眼神中像是帶著一抹自豪:
“周贏,妙手回春,千金難求。”
妙手回春及算了,那個千金難求搞得好像她是古代那些青樓女子一樣……
在周瀛兒看向他的一瞬間,巴文清隱去了一抹壞笑,恢複往常那種波瀾不驚的眼神。
周瀛兒頭痛地揉揉眉心。
嗯……距離上一次她引起這種轟動,好像是……
很多次,記不清了。
巴文清:
“11個月以前,和7個月以前的那兩場手術,原來是你主刀的。”
“嗯。”
既然周贏的身份已經暴露出來,那她便供認不諱了。
“巴老師,我母親住院,但我們倆得想辦法離開,總不能一起住院吧。”
巴文清一副眉目深鎖的哀愁模樣,搖搖頭:
“你也看到了外麵的狀況。除非我們現在開始挖地道,不然真的沒有機會出去。”
“上次在鄭阿姨的莊園裏,我們……”
巴文清點破現實:
“這是醫院,沒有煙囪也沒有熱氣球。”
周瀛兒垂下眼簾,問:
“我不用睡覺,你怎麼辦?打地鋪?”
周瀛兒完後又打量起張開雙腿做在矮座上的巴文清。
他的睫毛很長,冷光下的陰翳幾乎遮住了下麵黑白分明的眼珠。秀挺的鼻梁和勾饒唇在白皙精致的臉上分外和諧。折起的大長腿上是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白玉般透著光。
如同謫仙一般的巴文清,周瀛兒實在是不忍心讓他睡在地上。
巴文清察覺到周瀛兒的目光,悠悠地把眸子轉過來,在即將對上周瀛兒時,她臉頰紅了紅,飛快地別過頭,聲音輕若蚊蠅:
“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枕著我睡。”
巴文清聞言愣了一下,然後低低地笑出聲來:
“好。”
周瀛兒當真在巴文清身邊坐下,拍拍自己的大腿:
“來吧。”
“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