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櫻掙紮著靠在牆邊,極力躲避整個身體貼過來,欲行不軌的酒鬼。
眼前的畫麵,突然跟記憶中某個場景重合,勾起她靈魂最深處的恐懼。
麵容醜陋的男人們,滿臉淚光卻隻能被動屈服的母親……
破木板床吱吱呀呀,纏繞著芍櫻人生中每一個噩夢。
惡心。
反胃。
男人動情時,都是這副樣子嗎?
真是令人作嘔。
芍櫻清晰感覺到手腳慢慢變得冰冷,眼前如回馬燈般浮現的一幕幕,讓她胃裏翻江倒海。
醉鬼見她不再抗爭,以為芍櫻屈服了,猴急猴急騰出手,想讓她衣服裏摸。
“這就對了,你乖一點,我會溫柔……啊!嘶——”
他突然哀嚎一聲,抽搐般放開芍櫻。
從巷子口飛過來兩塊石頭,準確無誤的打在酒鬼的手腕和側腰上,疼得他捂住手腕嚎叫。
芍櫻身上桎梏解除,連忙掙脫開來,下意識往外麵跑。
跑到巷子口,她似乎感應到什麼,扭過頭,瞧見站在那裏的晏棠止。
天空響起一道驚雷,映亮少年側臉。
瓢潑大雨猝不及防落下來,劈頭蓋臉澆了晏棠止一身,卻沒有澆滅他滿身戾氣。
晏棠止把手裏的傘塞進芍櫻懷裏,周身籠罩著巨大的憤怒,一步步走進巷子裏。
他踹了醉鬼一腳,把對方掀翻在地,握緊拳頭罩著他的臉砸過去。一下一下,又快又狠,打的對方根本無力還手。
醉鬼撕心裂肺的哀嚎和求饒,終於喚醒芍櫻的意識。
她再次看向巷子深處,見到了從來沒有見過的晏棠止。
肅殺、殘忍、凶狠。
他每一拳都讓對方死去活來,兩行鼻血淌進男人嘴裏,他哀嚎著求饒,吐出半顆被打碎的牙,酒已經完全醒了。
晏棠止卻沒有收手的意思,目光冰冷決絕,仿佛要把他斷送在這裏。
“夠了!”芍櫻忍住厭惡,重新跑進去,撐開傘擋在晏棠止頭頂上,語氣有些慌,“停手吧,你不能把他打死。”
聽到她的聲音,晏棠止揮出去的拳頭停下空中,總算放過鼻青臉腫的酒鬼。
他濕漉漉的站起來,垂下視線,凝望驚魂未定的芍櫻。
“你淋濕了。”晏棠止滿臉愧疚,小心翼翼說,“我來得太晚了。”
“不晚。”芍櫻沒問他怎麼來了,隻是舉起手臂,努力把傘撐過兩個人的頭頂,“我們回家吧。”
“好。”晏棠止接過傘,把她牢牢護住,並肩走出小巷子。
走到巷子外麵,有個人躲在旁邊的屋簷下,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芍櫻看清楚他的臉,是剛才店裏,躲避自己視線的奇怪客人。
“小姐,你好。”男人叫住芍櫻,遞過去一張名片,客客氣氣說,“我是一名律師,如果裏麵那個男人糾纏你,我可以免費替你做辯護。”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依舊沒有看芍櫻,反而若有似無掃過晏棠止。
芍櫻結過名片,上麵印了一個頂級律師事務所的名字。
“謝謝。”芍櫻沒精力多說,淡淡道了謝,跟晏棠止走遠了。
離開好久,她還能感覺到,男人視線黏在晏棠止身上。
“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哦。”
芍櫻從他的沉默中,得出結論。
晏棠止對自己撒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