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從混沌的思緒中恢複過來,手上冰涼涼的。她低頭望去,卻見自己左手執著一個匕首。匕首麼?她努力的思索著。為什麼她要拿著匕首?
她抬頭環顧四周,隻見周旁黑壓壓的一片,皆是宏偉宮殿。這是哪?皇城麼?
她摸了摸匕首,濕漉漉的滑溜溜的,她將匕首放到鼻尖嗅了嗅,血!
在皇城裏拿著帶血的匕首,為什麼?是要去殺誰?還是被誰殺?還沒待她想明白,身後一陣風。
“噔”的一聲,手裏的匕首掉落,隨著這“噔”的一聲,沐歌也想明白了自己怎麼會在這拿著這玩意兒。隻可惜身後的這人擒住了她的雙手,讓她動彈不得。
背後一下、兩下、三下。
緩緩的又走來一人,不急不慢,有條不紊。沐歌借著月光看到了一隻勾著金線的黑蛟莽靴。
他的聲音如鍾一般,沉沉的撞在她的心上,“你——是誰?”
他捏起她的臉。
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癢癢的又刺痛著,緩緩如花開般的問著,“你說,如果我把你交給太後會怎麼辦?太後她可是被阿狗阿貓驚了神,正煩心著。”
沐歌笑了笑,“那你怎麼不交呢?”
黑暗中的他不說話,依然摸著她的臉,像是在申量一個物件值多少錢。“你長的真醜。”終於,他說了。
“我知道。不如放了吧。”沐歌聳了聳肩,順口接道。
“你真不要臉。”他說。
“你真有臉”她說,語氣似是肯定又似是反問。
她眯著眼睛,迎著月光望去,雖是看不清,卻隻知那月光都抵不上眼前之人。皎皎明月珠,滄滄藍田玉。耳朵好似能聽到東海之上那絕美的鮫人啼血之歌,海風嗚咽,清脆的風鈴聲靜靜的響著。
不知為什麼,沐歌的淚水竟滑了下來。
黑暗中,他輕輕嗤笑,抹去她的眼淚,“有意思,有意思。”他鬆手,對擒著沐歌的人說道,“把她帶回去,秋。”
背後那人應著,拉扯著她便騰空而去。在一個巷子裏,秋拿著一條黑布綁緊沐歌的雙眼,沐歌也不掙紮,隻覺得綁住自己的這人左轉右轉的帶她到一個屋前,那人把她踢進去。秋冷聲道:“好好待著!”
沐歌瞅了他一眼,沒說話,進了屋內,找個小角落默默的坐下。
如今,她可有時間來好好整理下思路。
是的,她本不是生活於這個時空的人,不過是被一個所謂的唐公子帶來此處。
她努力的回想著,緊皺的眉頭像是交叉的樹枝,隻記得那日,她不過嫌在教室裏氣悶的很,便到學校的小樹林散散心,緩緩神。
不知何時,競走到一個不知何處的角落,四周桃花燦爛,落英繽紛。風穿過樹葉,像是山妖在吟歌。
桃花淺淺,一個穿著襦白色寬袖袍子的人,坐在桃花樹上,笑吟吟的看著她,雌雄莫辨,似是個男子,臉龐又秀氣的很。
“小歌,你來了。”語氣熟稔,好似識了她百年,再次相逢。
“你是誰?”沐歌問道。
“我嘛,”那人不知從哪變出一個古色古韻的酒杯,一邊輕啄一邊晃蕩著聲音說,“你叫我唐公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