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賦清的壞人兩字沒什麼威力，關山月還是哭個不停。她邊哭邊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想拿祛邪丹，但是江師妹叫的太可怕了。我被嚇到了。”
顏之卿走上前來，很快又翻出剩餘幾瓶，全部已經腐壞不能使用。更重要的是，顏之卿抓住關山月手腕，“鯉兒有難，你居然見死不救。”
關山月哭得梨花帶雨，“不是的，不是的。”
仙羽沒興趣看熱鬧，醫道的師兄師姐說過，濁氣裏說的話一句都不要信，理智被壓製，情感占據上風，衝動之下幹出來的事，結果是什麼？大部分人出來後會翻臉。
月門後頭關山月的哭聲漸漸降低，顏之卿走到仙羽身邊，臉色陰沉，“這事我需交給江家他們處理。要是我動手的話，我怕忍不住。”
仙羽嘴巴閑不住，“挺能忍的。”
顏之卿瞪了仙羽一眼，“別以為我不會揍你。”
仙羽還沒懟回去，兩人之間多了一柄長劍，仙羽順勢看去，賦清一字一句道，“不許打架。”
顏之卿哈哈大笑，“賦清啊賦清，人道你劍中雪客，不見三月春，沒想到背地裏居然是個還在吃奶的娃娃，笑死人了。”
他還沒笑夠，賦清便丟下佩劍，攥起拳頭往顏之卿身上招呼，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顏之卿起先躲了片刻，也被揍到發火，當即招呼回去。
仙羽站在邊上打了個哈欠，“要打出去打，我沒多餘的靈力給你們兩個玩。”
且不談打贏了能不能進牢房，打輸了這位唯一的大夫不肯治。顯然十分不合算。兩人很快收了手，一左一右站到仙羽身邊，仙羽動手重新補了一道靈力罩。討論起正式，“你我幾人在這待這麼久，都不曾見到源頭。兩位有什麼看法？”
顏之卿擦去嘴角的血漬，取下腰間的金絲軟鞭，活動處隱隱可見軟鞭上的閃光，仙羽見顏之卿用過幾次，據說鍛造時引來九天雷電，沒毀去這軟鞭，反倒留下一道九天雷電的印記，克製世間一切邪物，如果是被他法掩蓋了濁氣的源頭，一鞭子下去，便可原形畢露。
見顏之卿要用金絲軟鞭，賦清出手阻攔，他大約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特地放緩語調，一個字一個字咬清，避免出現剛才的尷尬。
“上回，濁氣，很多。”
仙羽把視線轉到關山月身上，她這會止住了哭聲，聲音越發柔弱，“他說的是對的，江師妹被困時，院中濁氣是我認識以來，最濃烈的一次。”
仙羽想了想，她要監督幾人身上的靈力罩，必然是抽不出時間封印源頭，因而保存另外三位的戰鬥力是最劃算的。所以。
“躲我後邊，有異變我替你們抗。”
顏之卿臉色古怪，他動手和仙羽比了比身高，問她，“腦袋不會被削嗎？”
仙羽沒好氣道，“你把腿打斷就能留一命。”
說完餘光瞥見賦清打量的目光，仙羽本想再損一句，賦清說話那腔調，忍住了。
聽著太肉麻。
確定好作戰方案後，仙羽取出銀針將大部分靈力凝聚掌心，與此同時顏之卿向著虛空狠狠甩下一鞭子。冥冥之中有水瓶乍破之聲，原先平靜的院子刮起颶風，顏之卿抽身欲入仙羽身後，不想關山月早就選好位置了。
顏之卿無話可說，後退一步選了個二線，和賦清並排站，身高倒不是大問題，在濁氣向他們殺來時，仙羽手中銀針光芒大作，瞬間編織起一張巨網。顏之卿注意到，最外頭的靈力被濁氣啃食，像是無數隻巨手在拍打靈力罩，同時鬼魅的哭喊響徹在幾人耳邊，叫人心底發寒。
每消耗一層靈力罩，仙羽手中就會立刻編好新的靈力罩。以此來往反複，足足過去一炷香時間，源頭的濁氣才漸漸停歇下來。此刻仙羽臉色近乎慘白，她再次施法重設靈力罩，以便顏之卿等人方便行走，她喘了口氣道，“該你們了。”
銀針點亮的地方，一隻走屍正在往源頭走去，他麵前已經有個先行者，半截身子進了源頭。
賦清當即沒手軟，一劍化三劍，當場叫先行者一分為二。一肚子的腸子和下半身留在了院子裏。
那經過夏天熏製的大腸，配上蛆蟲和屍水，視覺嗅覺衝擊不可謂是不強烈。
顏之卿簡直沒眼看了，一邊甩鞭子一邊罵賦清，“你惡不惡心。”
賦清說，“仙羽，挖心。”
顏之卿無話可說，轉去一邊嘀嘀咕咕，抱怨自己怎麼找了這種人做隊友。
他清理了會走屍，見關山月躲在仙羽身後不動，一下子來氣了，“叫你幹活，不是讓你來看熱鬧的。”
關山月委屈犯淚花，“太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