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嵐橫在胸口的手刀不斷的顫抖,出手還是不出手?出手還是不出手?
眼前,鴻笙的身影越來越近,那強悍的殺氣,迫在眉梢。景嵐死盯著鴻笙的雙眼。眼看著鴻笙的掌力就要攻到她身上,如寸光火石間,景嵐的手刀陡然握成了拳。
賭一把,賭她沒有看錯人。
以命賭一把,賭她不想傷害的人,也不會傷害她。信任,就全然的信任。不信,就徹底不信。拳頭緊握,景嵐所有的攻勢全收。
眼前,鴻笙剛猛的力道和身影猛擊而來。景嵐緊握的拳頭,身形崩的幾乎猶如一張弓弦。穿身而過,如輕風拂柳,迎麵而走。鴻笙的手臂穿過了她,身形穿過了她,消失在她的背後,無蹤。沒有什麼剛猛的攻擊,什麼都沒櫻
景嵐睜大的雙眼緩緩的彎了起來,笑了。
她,沒有看錯。
眼前,一切幻象消失,隻有那原色的宮殿,橫陳在眼前。
景嵐噓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後背冷汗直流。?“大皇子,剛才我……”鬆懈的轉頭看向鴻笙,景嵐喜悅的話了一半,就啞在簾下。
眼前,鴻笙緊緊閉著眼,那臉上是深深的憤怒和殺氣。而那空閑的另一隻手上,深厚的內力已經凝滿,正橫陳在她的身前,隻需在前進一尺,就印上了她的胸膛。
喜悅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原來幻象是雙方的。原來,不止她相信他就完事,還需要他信任她。原色宮殿裏,寂靜無聲,景嵐的心中卻五味雜陳。
大皇子不信任她嗎?
他,終究還是隻信任他自己嗎?
景嵐感覺到她被鴻笙緊握的手,已經疼的麻木。那是鴻笙的力量,那是鴻笙的憤怒,也是鴻笙的內心壓力。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內力凝掌,景嵐嘴角緩緩浮起一絲苦笑,卻沒有躲,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鴻笙。
她不打擾他,她讓他決定。
她欣賞鴻笙,她想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在她最危險的時候把後背留給他。同時更想,在他最危險的時候,他也能把後背留給她。
她不複雜,她不稀罕榮華富貴,權傾下。她隻想毫無保留的去幫助鴻笙,助他走向巔峰,完成這個時代景嵐的願望。
她等著鴻笙給她答案,如若不信,她以後絕了此念,拚盡全力,殺了眾人也要回到二十一世紀。
宮殿中沒有風,但是景嵐卻覺陰寒入骨。
一念堂,一念地獄。猶如她在手術台上麵對生死關頭病饒一時決斷。
深厚的內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印上她的胸膛。景嵐緩緩的閉上眼,全身功力都凝聚在胸口,準備硬接大皇子的這一掌,嘴角的苦笑無奈卻蘊含著深深的失望。
寂靜無聲,水珠滴答。沒有預想中的巨疼,沒有料想中的猛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想象中的絕殺,卻沒有印下。隻是一道炙熱的不能在炙熱的眼光,投射在了她的身上,令人難以忽視。
景嵐緩緩的睜開眼。眼前,鴻笙深深的看著她,深深的,深深的,那黑如曜石的雙眼光滑亂顫,亮麗的驚人。兩眼對視,雖然眼光依舊,其中的感情,卻已翻覆地,不複昨日。
鴻笙緩緩的抬手,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景嵐的臉:“傻瓜。”
那眼卻亮的溫存,亮的仿佛世間的一切都擺在了他的麵前。情深不用解釋,再多的言語已難出口,隻剩一句寵溺極了,喜悅極了,深刻心上的一句,傻瓜。
失望的嘴角緩緩的朝上勾勒起,景嵐看著從幻象中醒過來的鴻笙,深深的凝視了幾眼,輕輕的微笑:“為什麼先來武勳城主府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