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這樣的沉著和冷靜,越發讓人滲的慌。
鴻笙感覺到景嵐情緒的波動,沒有安慰,沒有任何的話,此時任何的話都是多餘,隻死死的抓著景嵐的手,死死的。
身旁緊跟的胡蝶和十安,見此很想開口
景炎那麼重要的人,葉月絕不會殺死他的。
但是,這混亂的時候,誰能保證誰。
葉月絕不會出手殺,那那神秘饒人呢?
草色飛揚,屍體疊起。
不是,這個不是,那一具也不是,那……那……不是。
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走過這紛亂的殺伐之地,走過這重重的血跡。
眼看著前方的屍體已經沒幾具,景嵐高高提著的心還沒來得及有一瞬間的鬆懈,那望過去的眼陡然的圓了。
雙眼瞬間血紅,目光一眨不眨。
沒有猙獰的氣息,但是那一瞬間的眼神,駭人之極。
驚的鴻笙,胡蝶等人都齊齊順著景嵐的視線看去。
就在前方,一斷裂的黑石下,一道人影正橫陳在當下,衣襟散亂,渾身血跡,隻露出半個背影,身邊散落著一杖雪白色的玉扣。
雪白色的玉扣,乃是景嵐五歲的時候雕刻的而成,送給她的哥哥做生日禮物的。
上麵雕刻著一根羽毛,一簇籬笆。
做工粗糙,根本不能看。
但是哥哥卻一直喜歡,常年來片刻不離身的帶著。
而現在這玉扣,這簡陋的羽毛和籬笆,這陳舊的成色和久遠的質地,這是她刻的那杖。
是他們送給她哥哥從來不離身的那杖。
景嵐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上前去,那神色平穩的幾乎不見一絲波瀾,那眉色冷靜的好似那山上的寒冰。
鴻笙見此眉頭緊緊的皺起,那握著景嵐的手越發緊的握緊。
緩緩走上當前,景嵐低頭拾起那杖玉扣,緊緊的握在了手心鄭
那目光抬起,突然一把掙脫鴻笙的手,伸手就向此人推去。
“我來。”鴻笙見此一下俯身壓住了景嵐的手。
“不,我自己來。”景嵐推開鴻笙的手。
她自己看,是真是假,她親自來動手。
鴻笙看著景嵐,那股中骨子中綻放的堅強和錚錚鐵骨,讓他動容。
伸手,猛的一掌推開那壓著該饒大石,景嵐深吸一口氣,拽住該屍體的胳膊,一下就把屍體翻了過來。
旁邊的鴻笙,胡蝶,十安等人見此立時齊齊看向景嵐。
手都微微的做出了保護的形狀。
若真是,那景嵐恐怕……
靜默,隻有一瞬間的靜默,卻讓周圍的所有人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不是。”微微的閉眼,景嵐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那聲音中充滿了解脫和如釋重負。
不是,不是她的哥哥,不是。
“不是就好。”胡蝶和十安同時開口,緩了一口氣。
而鴻笙見此麵色依舊沒有波動,隻是伸手摟過蹲著的景嵐頭頂,緊緊的壓向自己的腰部。
緊緊的壓著。
景嵐沒有反抗,把頭埋在鴻笙的衣襟上,深深的印了一下。
剛才的她好怕,太怕了,太怕那個人是……
厚實的袍子吸取輕微的水漬,什麼都沒有留下。
“閣主,這邊有線索。”就在此時,那一直隱沒草地中,暗暗潛出的連宋突然在遠處喊道。
立時,胡蝶和十安第一步趕了過去。
“走。”景嵐聽言站起,麵上重新恢複那堅強的硬氣。
鴻笙見此重重的揉了揉景嵐的頭,什麼都沒有,重新握緊景嵐的手,朝連宋處走去。
有些問題,有些感情,無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景嵐心中的驚怕和擔憂以及堅強的麵對,他可以感受得到,卻無法替她分擔。
隻能站在她的背後,撐住她,撐住她。
讓她永遠知道,她的背後有他在,不要怕,永遠都不要怕。
秋風燎原,血腥遍地。
那碧藍的空緩緩的厚重了起來,白雲朵朵漂浮而走,在邊變化萬千,須臾四相。
風,開始疾了。
“風部的暗號,他們朝著這個方向退去了。”連宋細細辨別著凜亂的記號,沉聲快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