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包廂的門突然大開,孟琛沈衛然並肩而行,為首的男人盛氣淩人,步伐之中帶著屬於勝利者的從容。
孟琛走到薑後緣麵前,屈身將丫頭抱起,大手不斷順著她柔滑的長發,像是想要為她撫去剛才沾染的汙穢之物。
男人抱著女孩兒走到圓桌入座,侍者手疾眼快,幾人十幾秒便將桌上的佳肴換新,冒著騰騰的熱氣,香味四散。
薑後緣聞到味道,更餓了。
身後的保鏢將文件遞給楊輝,再送上一隻簽字筆,“楊老板,請您簽字。”
楊輝奪過那頁紙大驚失色,抬頭題目分明寫著“離婚協議書”!
這似乎觸動了楊輝的逆鱗,眼看著他要撲上來,旁邊的保鏢一把將他按壓跪地。
孟琛隻顧著投喂薑後緣,對待暴怒中的楊輝就像是被呼吸過的空氣一般,“別激動,不過是離婚而已,憑著方才楊老板對孟家少夫人十多分鍾的照顧,今後孟家一定不會置你於不顧。”
孟家少夫人?
楊輝看著男人懷中嬌嬌秀秀的女孩兒,腦中立刻響起邢東喊得那句“嫂子”。
這女孩兒竟是……
本來還在掙紮的他瞬間泄了氣,隻低頭回憶自己在剛才的對話中有沒有言語冒犯的地方。
沒有吧,幾句調侃而已,不作數的!可自己接連兩次犯在孟琛手裏,還能有轉圜的餘地嗎?
北川市邊緣地區,無論人或物皆被孟琛收服開發,現在隻剩下城西這一塊兒。
上一次,楊輝命令手下的人在夜烈做手腳,結果被孟琛當場擒獲,連贓物帶人全都送進了監獄,剩下幾個沒法定罪的,最後也是被人抬著回去,時至今日都在臥床養傷。
這一次他冒犯了孟家少夫人,無需過多的證據,隻要這個丫頭點頭搖頭,就有人排著隊巴結孟家教訓他。
楊輝曾聽孟琛就是一條惡蟒。當獵物沒有露出頭角時,他利用身上的蛇麟將自己掩藏在草木之中,而當獵物犯下一點錯誤,他就會突然竄出來,將其直接吞入腹中,最後靜待消化。
看著孟琛對薑後緣無微不至,楊輝怎麼也想不明白,既然這麼珍惜,為什麼剛才故意將她留下,任由他調笑?
而在他出那些侮辱之詞,邢東沒有半點反應,直到最後他動手才護了一下。
沈衛然與邢東碰杯,斜了眼跪在地上輸都不知道怎麼輸的人,冷笑一聲,“別想著今後東山再起,我手裏握著的東西絕對夠你把牢底坐穿。”
自作聰明打法律的擦邊球?蠢貨!華傳媒隻要稍稍運作,就算法律判不了,他也會被輿論人肉之類的後果逼瘋!
“嗬,兄弟別怕,你放心,不管將來你去哪勞動改造,我絕對能把你照鼓好好的。香皂什麼的,成筐送給你!”邢東的一肚子壞水兒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一邊給米諾剝龍蝦,一邊對楊輝變著法的精神折磨。
最後楊輝終於哆哆嗦嗦地簽了離婚協議,幾個保鏢直接把失了魂的人拖出去扔掉。
明還要回學校上課,幾個男裙是無所謂,但是兩個丫頭不能熬夜,孟琛帶著薑後緣回家時正好是睡覺時間。
“緣緣,”孟琛抱著薑後緣沒有把她送回臥室,而是帶入了隔壁的書房,“你不開心了。”
女孩兒從夜烈到回家,沒和他過一句話,就連他抱著她時,他感受到,往時培養出的幾分親密也一消而散。
正如此刻,丫頭一隻手抵在他肩膀,上身到腦袋微微外移,別他自己,就連路人都能看出女孩兒對他的疏離。
“沒有不開心,就是困了。”語氣暗淡,薑後緣輕輕甩頭發,讓貼近臉頰的幾縷垂下來,以躲避孟琛的目光。
不想被他抱,不想聽他話,更不想看見他。
為了合作案,沒經過她的同意就直接把自己丟給一個混蛋,雖然留下邢東保障她的人身安全,但是那些言語冒犯間接侮辱都是無所謂的嗎?
薑後緣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裏是不是也這麼無所謂。
也對,他現在畢竟是捏著母親生命的人,讓她做出點犧牲作為回報,是理所當然的。
況且在前世,他們不是也這樣配合過兩三次嗎?那時她從未生氣。
薑後緣想來想去,結果把自己繞糊塗了,她覺得自己沒道理生氣,可是心裏就是有些難過,隱隱的,一抽一抽地疼。
現在她好想媽媽,好想回家……
“緣緣你別不高興,我隻是……”
“那你用新聞稿補償我吧,上一次的被你扔掉了。”第一次,薑後緣打斷了孟琛的話,她不想聽任何解釋,她害怕解釋過後自己更傷心。
就當是朋友,幫朋友一個忙能怎麼樣?而且是金主朋友,就算為了媽媽,這樣的忙以後不管幫多少次,她都應該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