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豔也隻是驚豔畫工,人物形象上,壓根兒找不出什麼能讓人記憶深刻的特征。
“你知道你們為什麼一直不行嗎?因為你們就不用心。”鹿綠握著手機,一邊啃薯片兒一邊給她哥打電話批判,“所以它千篇一律,沒有靈魂,你們壓根兒不愛你們要設計的美人魚,你們隻是在工作而已,從來就沒有在這個人設裏投入真正的想象。”
鹿赤叼著煙,英俊的臉揪成一團:“你說愛誰?那隻蛇蠍心腸的美人魚?”
“......她怎麼蛇蠍心腸了?”
“嗤,她怎麼不蛇蠍心腸了。你看見編劇寫的那形容沒有,‘水手們的血染紅了半片海麵’,嘖嘖嘖,整一個殺人狂魔啊。”
鹿綠啃薯片的動作緩了下來,沉默片刻:“她隻是不知道她做的是壞事而已,你看她後來知道了,她就改好了不是嗎。”
“小姑奶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你看小時候你把你媽的高跟鞋敲斷了,嬸嬸揍你的時候考慮過不知者無罪嗎?”
這個例子舉得非常生動形象,鹿綠一下就聽明白了。
她點點頭,盡管電話那頭的鹿赤看不見,語調瞬間變得極其厭世:“我曉得了。我可以畫。但是畫好了有沒有工資?”
“......你等等我問問老大。”
電話那頭靜了一段時間,兩三分鍾後才有鹿赤的聲音傳來:“有。我們老大說隻要你能畫出能用的人設圖,不管是成品圖還是線稿,一張一律給五千。”
五千,對於原創約稿來說絕對不算高,但對於一個沒有任何曆史成績的新人畫師來說,倒是也不算低。
鹿綠思考了一下,又問:“那假設我畫不出讓你們滿意的稿子,就一分辛苦錢不給嗎?”
“原則上應該是這樣。”
“那我不畫了。”
鹿赤歎口氣:“你還是不是我妹兒?”
“我不僅是你妹兒,我還是一個學業繁重的高三學生,一個剛剛借了你兩萬塊錢的救命恩人,你就這樣壓榨剝削你的親堂妹,你有良心嗎?”
“......得,你再等等我再問問。”
——兩分鍾後:
“老大說錢不是不能給,隻這樣的話,你得給出之前的畫稿作品他才好給你定價,而且要走正式的合同流程。”
走正式合同流程的話她還是個未成年人,需要監護人簽字。
那要是讓她爸媽知道她居然敢摻和進她哥的“事業”裏,估計拎起掃把就要把她往死裏揍。
鹿綠擰著小眉毛:“所以說,你們老大根本就是想白嫖我。”
“白嫖什麼白嫖。”鹿赤炸毛了,“你一個小姑娘不要整天嫖啊嫖的,再說了,我們老大又不知道你成年沒成年!”
“行吧,那我不要辛苦費了。但是如果我的畫稿過了的話,我要一萬的稿費。”
“鹿小綠......”
“不給我就不畫。”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兩分鍾。
“可以,老大說給。”話音剛落,他又警告道,“你給老子好好畫,別以為我是你哥就會給你開後門,一萬塊你曉得可以養活非洲多少失學兒童了不?”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說,哥哥你究竟是不是一個平等的合夥人?為什麼什麼都要問你老大,你是他的馬仔嗎?”
鹿赤歎口氣:“你不懂。”
小姑娘腦子裏立刻冒出一大堆劇情:“你們公司爭權奪利是不是很嚴重?他把你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