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飛揚,空氣裏微微露出的濕潤的草香不時的傳向我的鼻間,倒是衝散了我剛剛出門的焦慮的心情,若不是急著見他,我一定,勒馬慢行,享受著人間美景。
一天一夜,早已離開都城甚遠,我們宿在樹上,吃著幹糧,我每次喝下冷水的時候都微微皺眉。
但是這些都是小事情,畢竟是我按耐不住想要尋找他。
“天宇,將軍真的隻是受了輕傷?”
“前兩天還不是。”
“什麼叫前兩天還不是?”
“秋蟬姑娘怕你擔心,沒有說出實情,我從你的反應上已經看出來了,你不信。”
“那秋蟬怎麼還允許我出來找他?”
“剛剛接到線報,在隴西的小徑上發現了將軍,已經送往了回程的大軍,秋蟬姑娘應該是知道這些隊伍先行去救助將軍了,沒有大礙,故此才允許姑娘出來見將軍。”
將軍策馬沙場,而都城仍然歌舞升平,渾然不覺。
若沒有這些護衛國家的兵將,國家便沒有了依存,這盛世太平下究竟掩埋了多少鮮血和白骨。
當時讀詩,讀到“當年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的時候,讀到“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兩句寫的真是悲涼。
“再過幾天,我們可以見到大軍?”
“大軍凱旋不會回都城,早已在橫城駐紮,我們現在前往橫城。”
“還有幾天的路程。”
我有些苦哈哈的看著天宇。
“十天左右吧。”
“不會一路上都沒有城鎮吧。”
“這倒不會。”
我撫了撫胸口,這就好,這就好。
“不過差不多有六天要露宿荒野。”
“蒼天呀。”
“因為我們都是走的捷徑,自然如此。”
“好吧。”
當我深深體會到顛沛流離的時候,我們終於抵達了橫城。
城門略顯蒼老和古樸,城裏街道比起都城自然差了好多。
“我們先找個客棧休息一下,明日再去督軍府吧。”
“為什麼是督軍府。”
“因為這裏沒有將軍府,將軍暫住在督軍府,所以,今天天色已晚,不適合夜探,也不適合拜訪。”
洗過澡之後,我躺在床上便呼呼的睡著了。
酸疼的筋骨,躺在床板上的感覺真好。
約莫兩個時辰,我醒了。
天也已經黑透了。
我輕輕的敲了敲天宇的房門,房間迅速地打開了。
“你沒睡覺?”
“睡過了,剛醒,覺得小姐也差不多該出發了。”
“你呀。我是想著,白天也沒有什麼理由去督軍府,倒是晚上去見一麵的好。”
“小姐還真沉得住氣,睡得格外的香甜。”
天宇一邊打趣我,一邊將我讓進屋。
我們從天宇房間的窗戶,離開了客棧。
“這也是一種能力。”
我驕傲的應承著他。
“你應該認識路吧。”
“這個自然,督軍府我也很熟,連換班的崗次我也查的差不多了。”
“越來越喜歡你了。”
我毫無顧忌的說出這句話。
天色太黑,我沒有注意到天宇的變化。
片刻。
我站在院子外麵,天宇識趣的躲到樹上,隱藏行蹤也是天宇最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