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已經是最簡單的辦法了,我受累良久,不願再多想其他的辦法了,擇其簡單而從事吧。
不知道是環兒的笛聲哀怨,還是其他的什麼事情,讓他心煩意亂沒有發現我,徑直從我身邊經過。
“嶽先生。”
“你?”
我不說話,靜靜地站在落槐處,不知道華蓋濃蔭掩不掩得住我薄涼的臉色。
“你的病,痊愈了,也該帶你離開了。”
“我以為,你帶我來川陵是為了我求你為哥哥求藥之事,不想的竟是為了母親的事情,母親薄冰附身,著實讓你為難了良久了吧。”
“你的母親形神俱滅,當真讓你如此高興?”
我良久默然,良久默然。這也該怪我?我死了,母親就能活過來?我死了你就開心了?
“先生,您已經是四輩之長,為何仍然如此執著。難道是因為我的長相,難道您日日躲著我不是因為我日漸酷似母親的容顏?”
嶽明軒轉身就走,再也不理我。
我愣在原地。
“朝陽。”
清遠輕輕喚我。
“嗯?”
“你站在光影明滅處,仿若隨時都會消失的影子,著實讓人害怕。”
“我還沒問你呢,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你該吃藥了,所以我來找你呀。”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假裝生氣。
“自你走後,我日日後悔,日日相思折磨得我,很不得有人賜我當胸一劍,刺破這想念你的心髒,也好過這日日的折磨。我便求了秋蟬姑娘,秋蟬姑娘帶我見了據說是你長兄的男子。”
“起初,你為什麼躲著我?”
我打斷他的話,刻意的躲避著這讓人臉紅不已的告白。
“你的長兄要我為他辦一些事情,如今事情剛剛有些眉目,你又病重,我才能……”
“聽秋蟬說,我失眠那幾日,你整夜整夜的站在我窗外。”
“你雖未入門,但已經是我的妻了。我如何待你都不為過。”
“咳咳。”
“環兒來了。”
我微微一笑,仍然遮不住微紅的臉色。
“姐姐是發燒了麼?臉這般的紅。”
“連環兒都來打趣我。”
我頓時尷尬在地,任由這兩個人笑的各種不懷好意。
“環兒是專程過來打趣我的嗎?”
“姐姐不說我還忘了,我是想說,姐姐的病已經大好了,為什麼我們還留在川陵?”
“你說什麼?”
“姐姐來川陵不是為了自己的病嗎?”
為了我的病?明明是為了長兄的病,怎麼成了為了自己的病?也是了,來了這麼久了,除了婚約這回事,倒是沒有什麼進展。我還以為他日日躲在藥廬是為了長兄的病,難道不是嗎?
清遠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朝陽,想什麼呢?”
“沒什麼。環兒,你是想留在這裏,還是跟著我們?如果你想留下,我沒有意見的。”
“姐姐說哪裏的話,我們氏族大家,其實最想擺脫的就是這種任人擺布的命運。我們但凡是能有一點的辦法,都不會讓自己淪於這樣的境地。隻是身不由己,我們必須按照既定的生活走下去,這就是我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