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穆,可是有什麼不對?”
環兒問道。
“不,不,請起航吧。”
那個白衣老者恢複了神色,平淡的說道。
這是一座樓船,看樣子並不是一艘新船,但是明亮的柚木象征著結實和耐力。
我們住在二樓,一個房間裏有兩張小床,出門在外,我們並沒有什麼不適應。船上的大家具都是固定在船上的,讓人覺得很放心。
我平淡的喝著茶水,平靜地說道。
“環兒從祭祀完成以後,就一直想有話要說,為什麼不說呢?”
“因為環兒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發現了什麼?”
“我們的血液,溶進了海水,昭示著滄海之神對我們的認可,但是姐姐的血卻像冰一樣凝了起來,沉入了海水。”
“或許是我用了冰泉,血液沾上了內力。”
我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這海水是滄海的水,是祭祀的水,看守穆的樣子,一定有古怪。”
“那個老頭,叫守穆?”
“姐姐,平常都不上心這些事情,是撐船載我們過來的蘭姆告訴我的,那個祭祀的職位叫守穆,至於守穆的名字,或許不重要吧。”
“哦,那這艘船是誰掌舵?”
“剛才上來的時候,我去看了一下,是一個女子,纖細,柔弱,隻不過粗聲大氣的,而且有些放蕩,她說自己叫海燕。”
“搏擊風浪,好一個海燕。”
“姐姐,這不是重點。”
“環兒,環妹妹。聽說你們姬氏一族以讀心術為上,人心,可解,不可讀。你可知道?”
“環兒隻知道,讀人之心,防患於未然。大雨傾盆,我自妖嬈。”
“可是……”
“所以,你不懂。不懂為什麼我會離開陛下,你不知道為什麼端木將軍不願意陪著你天涯海角。”
這一日,我們吵得昏天黑地,誰也沒有理誰。
所有的一切都湧上心頭,我跑到船樓下麵的儲物間,哭到黑天昏地。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如今已經四年了。我從沒有像如今這般難過過。雖然偶有背叛,雖然時時顛沛流離。但是這正是我要經曆的真是的人生呀。
沒有人寵愛的朝陽,沒有人時時疼惜的朝陽,竟是這般的懦弱,竟是這般的擅長逃避。不論是懷翼,還是朝翊。事情總是那麼的波瀾壯闊,然而最後卻都又又細水無聲。
這都是因為,當我感覺到一點點的不順心意的時候,都會選擇逃避。
我不夠好,就連我對清遠的愛都是這般的支離破碎。
“施主。”
沉悶昏暗的儲物間響起了一聲低低的,帶著疑惑的聲音。
“嗯。”
“施主可是有煩心事?”
“不知道怎麼稱呼。”
“貧僧法號慧岸。”
“慧岸大師,要回頭是岸才好。”
來人愣住半晌。
“還請施主賜教。”
“大師可是來勸我,尊信佛法,放下貪嗔癡的執念,自然能無憂無慮。”
“阿彌托福,眾生皆明佛理,然行之者寡。”
“皈依我佛,是對自己人生的一種逃避。就像大師現在,這儲物間從不曾有人來往,因為這裏的隔音效果極好,我哭了半晌,大師若不是有事來,絕計是不會踏足此地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