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東城外的紅色涼棚之內,正鬧得人仰馬翻。

忽然有人指著通往江東城的官道上,竟然有人單槍匹馬直奔而來。

這一幕實在古怪。

大家眯著眼睛去看,卻見這人身上穿著紫色官袍,手上還拚命搖動一麵廂軍的軍旗。

這些組合在一起,更加匪夷所思。

整個江東域內,有資格身穿紫色官袍的就隻有太守一人。

那麼騎馬而來的人難道就是新任太守不成?

但本應該跟在太守身邊的儀仗又到了哪裏?

怎的讓他一人如此狼狽騎馬而來?

更詭異的是,為何太守拚命向他們搖動一麵廂軍大旗?

廂軍是朝廷駐派在每個州縣的軍隊。

江東附近也有廂軍駐守。

如今馬上之人拚命朝著他們揮動廂軍軍旗,難道想要明廂軍有難不成?

就算是廂軍真有難,怎的連一個斥候都沒有,竟然要太守親自來報訊?

眾人眼看這一幕,都是猜不透。

奈何騎馬而來的年輕人騎術拙劣。

雖然他看似拚命在策馬,那馬也確實將他顛得夠嗆,但卻行得不快。

眾人眼看著馬上的年輕人遠遠靠近,心中都是焦急。

終於,海富康從眾人中走了出來。

他提氣運用輕功,便向著官道行去。

海富康人生得高大異常,更兼輕功不弱。

火辣的太陽之下,隻見他光頭發亮,飛快地朝著馬匹的方向奔去。

待到了馬邊,又是手臂一夾,將那穿著紫色官服的年輕人夾著,重又向涼棚的方向奔來。

豔陽之下,大家就見海富康大步奔來,速度比那年輕人騎馬快了不少。

頃刻之間,他便重新回到涼棚之內。

海富康將那穿著紫袍的年輕人放下。

大家瞧他不過二十出頭年紀,人生得瘦削清雋。

但是如今發髻散亂,頜下生出胡渣,一副顛沛流離的樣子。

宿老中有人出言詢問道:“可是蘇大人大駕光臨?”

那年輕人喘著粗氣,狼狽點了點頭。

他站定之後便從袖子裏拿出一紙官文出來。

眾人湊頭去看,果然是吏部發放的文書,上麵還有印璽為證。

這一下,大家的態度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所有宿老們都對那年輕人深深鞠躬道:“吾等江東城百姓,在此恭迎蘇大人履新。”

這位年輕的蘇大人名喚蘇問心。

他隨意地點了點頭,便是環視周圍眾人,開口問道:“江東監武所代管人陳攻可在此間?”

眾人沒想到這位蘇大人剛到,氣還沒喘勻,便先問陳攻。

幾位宿老心中暗道一聲:“來了!”

大家都知道上任太守是被陳攻押入大牢的。

都官官相護,蘇問心蘇大人多少要對這位陳攻有所提防。

甚至事先敲打兩句也是正常。

大家眼中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眼看蘇問心與陳攻。

而陳攻卻是麵色平靜上前道:“我就是陳攻。”

這回答更是讓宿老們心中大樂。

這陳攻到底是個莽夫,連一句“下官”也不會,整“我不我”的。

竟是一點規矩也不懂。

而那蘇問心聽到陳攻自報家門,雙眼一亮。

他牢牢拉住陳攻的袖子道:“快!陳大俠!現在隻有你可以救廂軍!救江東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