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字畫上寫的東西已經完全看不出來。

隻有鮮血在字畫上肆意染開。

葛長也沒想到,這個陳陶作為一階武者,竟然如此孱弱。

他不過是隨手一刀,也沒想到就能將陳陶的整條手臂切下。

難道是自己剛才一掌過於用力。

竟然將陳陶打得脫了力嗎?

眼看著陳陶已經被斷了一條胳膊。

卻還是晃晃悠悠地要從地上站起來。

葛長“嘿”地冷笑一聲道:“命倒是硬!”

但他也不敢再用那柄窄刀,生怕再砍幾刀陳陶就真的死了。

要知道葛長來找陳陶晦氣,並不是真要殺他。

而是為了逼問出陳攻的底細。

若是將陳陶就此殺了,這一條線索就算是又斷了。

所以葛長手臂向後一揮,窄刀就從他的手中飛出。

向後急飛一段後,直插入了地板之中。

葛長再次在心中讚一聲:“好刀!”

回過頭來,卻見隻有一隻手臂的陳陶,竟然是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葛長一見陳陶的模樣,就知道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戰力。

已經和廢人沒什麼兩樣。

但古怪的是,陳陶眼神之中卻還有著堅毅的神色。

葛長並不是個特別聰明的人。

他雖然覺得陳陶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也想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內涵。

就在這一瞬間,陳陶忽然將桌上的燭火碰翻。

一根牛油蠟燭忽然掉落在桌上。

這大桌上本來就有許多案宗。

如今遇到火源,竟然是立刻燃燒了起來。

葛長心中一突,暗道:“難道這個家夥竟然是要與我同歸於盡不成?”

他眼看著桌上的火焰迅速燃燒,已經無法搶救。

這屋子本來就由木料搭建,遇火就燃。

不出片刻,就要燒得極旺。

葛長心知若是繼續在這屋裏和陳陶糾纏,不定反而會葬身火海。

但是真的舍了陳陶離開,那又不舍得。

陳陶可能是唯一知道陳攻身世的人。

而葛長還未能撬開陳陶的嘴。

若是將這個人獨自留在火海之中,倒是幹淨。

但要再想找出陳攻的弱點,那就難上加難了!

正這麼想著,忽然葛長覺得背心一痛。

原來他眼看著火焰,心中猶豫之時。

沒有察覺到陳陶竟然是費力爬了起來。

在葛長心中,肋骨多根骨折,又斷了一條右臂的陳陶,早就已經是無用之人。

但就是因為這份大意,反而讓葛長著了道。

葛長隻覺得自己背心冰涼劇痛。

他明白,一定是陳陶用最後的力量對自己施展偷襲。

這一刀,紮在葛長的背心之上。

傷得很重,離心脈隻差一線。顯然是因為陳陶失血過多,所以沒有力氣刺入心髒。

這時候的陳陶再也沒有力氣支撐。

他整個人轟然摔倒。

但是在最後一刻,他眼中仍舊看著這個火焰燎燒的屋子。

“字畫,已經用我鮮血毀了。”

“案宗,轉眼也會被火焰燒毀。”

“武侯。我,先走了。”

陳陶重重地閉上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