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昏暗,他所麵對的方向放置著一張Versace真皮沙發,旁邊是一個燃燒著的壁爐,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的長發男子,他借著火光專心致誌的拿著刀雕刻一個頭骨。
看起來像是人骨。
門口的人知道,這是那個男人父親的頭骨。他每天都要在上麵雕刻一些什麼,像是為了向死去的父親表達自己對他無限的愛。
“沒關係,”他頭也不抬,“本來就不指望你能殺死他。試試而已。”
“你看到他找的東西了嗎?”
“沒有,在學校裏他並沒有找到那個東西。”矮小的男人抬起了頭,“他看起來很迷茫,完全是漫無目的的在找。”
男子吹了吹掉下來的骨屑。
“我的行蹤暴露了,有人在暗中幫他,”男人似乎有些憤怒,“我的刀離他的腦袋就差半米,在我要刺穿玻璃的瞬間發生了爆炸。爆炸結束以後他就直接消失了。”
門口的殺手小心的看了男子一眼,又一次低下了頭,“看來那個人有能力隔開空間。”
年輕男子手上的動作停住了。
“是麼…”
他的語氣很奇怪。
短刀被瞬間刺入了頭骨的眉心,一道很深的裂痕出現在頭骨的正中,精致的圖案被瞬間毀壞。年輕男子的臉上麵無表情,他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破壞了骨雕,緊接著他把頭骨連著刀一起扔進了壁爐的烈火之中,沒有任何的不舍和憐惜,就好像是畫家隻是隨手撕掉了自己不滿意的作品。
殺手頓時感覺到背後一陣寒意。
“那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他看著壁爐裏跳動的火焰,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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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爆炸聲和槍聲在他們背後炸響,可是這兩個人走在路上倒是像是來參觀旅遊景點的路人。
時零一路上已經問了太多的問題了。
“你們為什麼能進入我的夢境?”
“算是某種人體實驗,就是控製人精神的那種,反正成功了。”
“那你們為什麼要幫我?”
“老板讓我們幫你我們就隻能幫你了唄。”
“那之前那個殺手為什麼要殺我?”
“這我怎麼知道,你問他去。”
“那前麵那個爆炸是怎麼回事?”
“啊?可能是這個地方的士兵炮彈打歪了吧。”
帕特裏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看起來完全不想告訴時零任何事。
時零淚奔。
為什麼?在自己接受新的世界觀以後好不容易碰到的援軍,剛見麵還以為十分靠譜,結果一問三拐彎…簡直是…簡直是詐騙啊!
他十分無力的說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為什麼我在這個夢裏死掉,現實裏也會死?”
帕特裏克忽然沉默了。
時零看著這個忽然嚴肅起來的男人有一點興奮。
“因為這不完全是你的夢。”他看起來像是深思熟慮了以後才決定告訴時零的,“我猜測應該是有人聯通了你和她的夢境。”
“她應該是想讓你看一些什麼。不過代價就是,你們都要麵臨真正死亡的威脅。”
“讓我看些什麼?”時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嬰兒,“不會吧,把我弄到這麼危險的地方難道就為了讓我給他帶孩子?”
“可能是命運。”帕特裏克說了一個十分玄乎詞。
“命運?”
“啊,對。”
遠處的巷子裏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帶著鴨舌帽,背上背著一個黑色的吉他盒子。看樣子應該是在等人。
帕特裏克舉起手來向那個男人揮手。不過那個男人並沒有回應他他,而是轉過了身子,好像是點了一根煙。
“這裏的一切所見,也許都是命運。”他低聲說。
時零有些愣了,呆呆的看著帕特裏克。可是男人似乎又恢複了狡猾的樣子,好像剛剛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他看著遠處挑了挑眉,“真是個冷漠的家夥,又不理我。”
時零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遠處的男人。那個男人靠著牆,抽著煙,像是離群的狐狼。他隻是有些恍惚的跟著帕特裏克繼續走。
這裏的一切所見,都是命運嗎?
時零有些不明所以。
他相信命運,也胡思亂想過一些關於自己的命運。可是對於真正的命運,他想來想去不過就是作為一個普通男孩平平凡凡的就這麼度過一生。說不定還算不上普通,可能用平庸來形容更合適。
他認了,因為他也認為自己就是這麼個人。就像別人注定要成為英雄,而自己,注定是個廢物。
盡管這一切聽起來這麼讓人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