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胡說!”李史者當即反駁了鄭道,怒極反笑,“你懂個屁?不懂的就亂說,不說別人還不知道你不懂。”
李別用力一拉鄭道,表情尷尬得像是喝多了:“案件上的事情,我都插不上嘴,更不用說你了,快走,再不走我可就翻臉了。”
大好時機豈能錯過,鄭道前麵鋪墊了那麼久,現在放棄就太可惜了,他才不會走。
鄭道順勢坐了下來,也拉李別坐下:“李別,我就問三個問題,我問你答,完事後我就跟你上樓。第一,冬營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有沒有吃中藥?”
冬營雖是門衛,但為景安小區守護多年,小區又不大,幾乎人人認識他並且了解他的家庭。
“沒有,他壯得像頭犛牛,怎麼會生病?就算病了,也會去打針輸液,吃哪門子中藥。”李別雖不情願,但見鄭道態度堅決,且朝他連使眼色,他也很無奈啊,隻好配合鄭道繼續演下去。
就連曹夏蘭也有幾分不落忍,插話:“老李,你這急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讓孩子把話說完能耽誤你多大事兒?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謝謝阿姨,有李別這麼好的兒子,都是阿姨的功勞……鄭道在心裏連忙讚美曹夏蘭一番,又問了第二個問題:“冬營家人是不是生病了?在吃中藥?”
“沒有,沒有,你想啥呢?哥!”李別在爸媽麵前總有些束手束腳,可不是他們幾個小夥子在外麵自己胡鬧時奔放,他有幾分迷亂,幾個菜鄭道喝成這樣?不行,以後得送他一袋子花生,但凡有盤花生米,也不至於癲狂。
“冬營的老伴早就死了,就一個女兒在深圳,幾年都不回來一趟,他一單身老漢!”
其實這些基本情況鄭道也知道,要的就是一問一答讓李史者加深印象。他認識冬營好幾年了,每次過來都要聊上幾句,從家庭到喜好,就差聊到冬營又看上哪個老太太了。
“最後一個問題……”鄭道長舒了一口氣,見李史者雖然依然是一臉厭煩但好在沒有走開,在認真聽他和李別的對話,心裏有幾分慶幸和期待,“冬營有沒有關係特別好的朋友病了,在吃中藥?”
“沒有沒有!你問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問題,他是什麼性格你會不知道?這麼多年了,冬營從來獨來獨往,沒有家人和朋友……”李別都被鄭道氣得哭笑不得了,他用力一扯鄭道的胳膊,“你忘了5年前剛認識他的時候,你還給他起過外號叫孤獨的守望者,我說太特麼詩意了,他就是一個被親情友情遺忘的獨行客。”
“我的問題問完了。”鄭道轉頭偏向李史者,目光純淨,“叔,一個沒有機會也不需要接觸中醫的人,身上全是中藥材的味道,也許是巧合。但巧合之外,總會有一個可以讓人信服的理由。”
他轉身一拉李別,上樓:“我不認識賈能飛,也不知道他是主治什麼病的醫生,反正冬營身上的中藥村味道主要用來治療咳嗽、肺病……”
李史者的臉色從開始時的漫不經心到後來的凝重,等鄭道說完最後一句話時,他眼睛驀然亮了一亮,臉色也猶如濃重陰沉的天空忽然透露出了一絲陽光。
“槍呢?”李史者朝上樓而去的鄭道深深地看了一眼,當機立斷,“我下樓一趟,老曹,如果有異常,你馬上呼叫黃漢,讓他帶人過來支援。”
“真的會是冬營?怎麼可能?”曹夏蘭想說什麼,見李史者已經衝了出去,她又有幾分不放心,“李別,你跟你爸一起下去,萬一……”
“李別,小羽,快跟上。機會難得!”鄭道加重了語氣提醒了一聲,保護李史者安全是一方麵,另一方麵,立功的機會不能錯過。
話未說完,李別已經穿戴整齊從二樓衝了下來,風一般衝出了門外:“道哥說得對,立功的機會,不能錯過。”
“還有我,別扔下我好不好?”何小羽也隨後跟了下來,她短衣短褲,像是中學生一樣的打扮,怎麼看怎麼不像警察。
二樓,鄭道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茶,故作深沉地歎息一聲:“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崩。”
“哥,咱能不能當個人說人話?”滕哲趴在窗台朝下麵張望,“你滿嘴放炮半天,萬一冬營不是凶手,你以後就別想再來李別家聚會了……我現在對你越來越不放心了,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吃錯什麼藥了,感覺在走兩個極端道路——不成仙就成瘋子。”
“你也不關心你點的火到底有沒有燒起來?也不過來看看事態的發展。”滕哲理解不了鄭道的腦回路,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俯視小區門口,將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