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忍了又忍,最終沒讓自己哭出來。
在一個已經不愛自己的男人麵前哭了,沒有任何意義,得不到絲毫憐惜不說。還會惹人厭惡。
不過,他若希望她哭,她倒是可以哭一哭的。
他若覺得她哭了他就痛快了,她不介意犧牲一些眼淚。
這麼想著,溫柔就故意地啜泣起來。
顧慕臻的瞳孔狠狠一縮,手掌死握成拳。心髒那裏開始密密匝匝地翻騰著痛意,起初不顯,後來越來越痛,像有人正拿著刀子一塊一塊地剜著他的心口肉。直到一滴淚從溫柔的手縫間掉下來,那疼意便一下子席卷了他。
他努力地克製著不讓自己衝上去將她抱住,像以前那樣吻著她,哄著她。
他隻是冷然地站在那裏,用著僵木的聲音說:"你哭什麼?"
當初背叛我們愛情的人是你。
當初甩了我的人是你。
當初騙了我的人還是你。
當初讓我痛苦了一年之久的人還是你。
當初讓我活在人間煉獄裏的人依然是你!
你這麼十惡不赦,我就隻是拒簽了你一個合約,你就在這裏對我哭,我對誰哭!
顧慕臻站在那裏看著她。見她一直啜泣不停,他好想去抱她,好想去吻她,好想把那啜泣聲變成另一種聲音。
可想到她三年前的無情,那莫名其妙的分手,他就沒辦法拉下臉,隻能冷聲威脅:"你再泣一聲,永遠都別想再簽約!"
這一句審判結束,溫柔立馬止了聲腔,帶著淚珠的臉看向他。
顧慕臻抬了抬手。想去給她拂淚,可手抬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又想幹什麼蠢事,他臉色越發的冷寒。幾乎是僵硬地將抬到一半的手又斷然垂下。
他側過頭,不再看她,就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會心疼一分。
這個時候他十分後悔了,他為什麼要把她喊到後門呢。
他應該離她遠遠的!
讓她沒有任何可傷害自己的機會。
可想見她的心又那麼的強烈,強烈的讓他幹了這麼愚蠢的事情。
把她喊到後門是要做什麼呢?
腦中完全沒有計劃,隻是想見她而已。
顧慕臻陰沉地抿住弧線優美的嘴角。長腿一邁,轉身就要走。
可走了沒兩步。他又退回來,將外套脫下,甩到她的頭上,惡狠狠地說:"穿上。如果你還想簽約的話,就最好乖乖聽話。"
是了。他讓她到後門來,就是因為他不能讓她穿著那樣的衣服出去。
穿的花枝招展的,到底是想給誰看?
嫌她自己還不夠漂亮嗎?
顧慕臻其實更想讓溫柔把衣服換下來的,但一時半刻。他也給她弄不到衣服,他也不想讓她得意。更不想那麼抬舉她,他就算還很在意她,他就算還很愛她,他也不會讓她知道。
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幹嘛去關心她。
顧慕臻走開後又十分後悔,覺得把外套給了她就是喂給了一頭白眼狼,他有些不爽,又折回去。想要把外套拿回來。
結果,回去了就看到溫柔穿著他的外套蹲在那裏。
她真的太瘦了。以前都瘦,現在更瘦。外套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看的他的心也跟著空了一大片,跟著就是緊緊地揪起。
她環抱著自己,坐在地上,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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