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臻察覺到她的視線,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我也好久沒去看望江阿姨了,正好趁元旦去看看她,你不要以為我是陪你,我是想陪阿姨。"
溫柔心想,不管你是想陪我,還是想去陪我媽媽,這都不對,也不正常。
她拉住他的手。
顧慕臻停住,垂頭看她。
溫柔說:"不用。"
顧慕臻薄唇微抿,有些不高興了。
溫柔說:"這樣的節日,你不該出現在我……"
還沒說完,顧慕臻倏地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
退開的時候,他低沉道:"你再說。"
溫柔拿手蒙住嘴,往後退開,不敢說了。
顧慕臻冷她一眼,拎著行禮箱,換了鞋子,出去了。
等把行禮箱放在了後備箱。見她還不出來,他冷喝:"滾出來,不是趕時間嗎!站那裏過夜?"
溫柔翻白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才滾呢!
但她確實趕時間,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她哼一聲,換了鞋子,穿上大衣,也出去了。
顧慕臻看一眼她身上的大衣,很好看,但就是顯得單薄。
給她買的羽絨服呢?
就不知道穿嗎!
還有那些帽子圍巾手套口罩呢?
當他買給她當擺設的!
顧慕臻拉開車門,上前將她一抱,扔進副駕,開了暖氣,將門關上。
他又進屋,去樓上,把他買給她的那些冬天必備衣服和帽子圍巾手套口罩找到,裝好,拿出來,一並放在後備箱。
然後過來找她要她的車鑰匙,開了她的車,把她的行禮箱也拿了過來,裝在他車的後備箱裏。
忙完,他去鎖門,再來開車。
係安全帶的時候,他問:"你給你媽媽買禮物了嗎?"
溫柔說:"買了。"
顧慕臻問:"買了幾份?"
溫柔說:"兩份呀。"
顧慕臻說:"一份算我的。"
溫柔轉頭看他。
顧慕臻不看她,係好安全帶就發動車子,她剛說了,想趕在十二點之前回去。
他也想跟她在她的家裏,在她的母親眼前。度過十二點的跨年夜。
他們交往了那麼久,還沒從一起度過跨年。
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回家了。
終於等到畢業,她卻狠心拋棄他,走了。
車駛進主幹道之後,溫柔給江女士打了電話,說她已經往家趕了。
她沒敢在電話裏提顧慕臻,江女士就認為是她一個人回來,囑咐她路上開車小心點。
溫柔嗯了兩聲後就掛了。
她收起手機,側頭盯著窗戶外麵疾速飛逝的霓虹看了片刻,這才又轉過頭,看向開車的男人。
他是從年會上直接回來的,渾身上下還透著年會的氣息。
衣服雖然換過了,但還是西裝。
雖沒有那麼正式,可還是充滿了冷貴的壓迫感。
側臉弧線很立體,被昏暗和不停交替的霓虹切割,拉扯出沉寂清冷的回路。
溫柔張了張嘴,尋思片刻,出聲說:"你……"
她一出聲,顧慕臻就把右手從方向盤上拿開,隻用左手控製著方向盤。右手握住她的手。
他不說話,隻是那麼握著她,眼眸沉靜有力,瞥了她一眼,又繼續盯著前方的馬路。
溫柔看著他有力的大掌,神思有一刻是凝窒的。
他為什麼要陪她呢,他不該陪他女朋友嗎?
他元旦跟她回家了,他父母怎麼辦呢?
他父母就隻有他一個兒子,自然希望他能陪他們。
想到顧夫人,溫柔一霎時柔軟的心又漸漸的冷硬起來,她緩慢的,一點一點的,抽回自己的手。
顧慕臻緊握住不放,眼睛依舊盯著前方,低聲說:"溫柔,我在開車,你不要讓我分心。"
溫柔低聲說:"你這麼握著我,我不舒服。"
顧慕臻說:"忍著。"
溫柔一下子就來了脾氣:"你好好開車不行嗎!一個手開車不危險嗎!把手拿開!"
聽到她的怒吼聲,顧莫臻緊繃的唇角一下子就笑開了。
他飛快地看她一眼,笑著說:"放心,一隻手能做的事情可多了,既能開車,也能抱你。"
溫柔的臉一下子變紅,這混蛋,她在說開車,他在說什麼?
溫柔最終還是扯回了自己的手,身子往車窗那一麵扭拐,盯著車窗外的風景看著,不理他了。
顧慕臻笑著收回手,這個時候被她掙開,他好像也不生氣。
江女士住在郊區,離市區很遠,得走高速。
開車是一件極無聊的事情,尤其上高速之後。
顧慕臻閑的無聊,就找溫柔聊天。
溫柔不搭理他。
顧慕臻說:"你轉過來。"
溫柔不轉,越發把自己靠著車門了。
顧慕臻說:"我有點渴了。"
溫柔還是不理他。
顧慕臻說:"很渴,幫我開瓶水。"
車裏有礦泉水,就在顧慕臻手邊的水杯槽裏。
他在開車,不好拿。
溫柔轉過來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拿起一瓶礦泉水。開了瓶蓋,遞給他。
他卻不接,隻說:"我在開車,你喂我。"
溫柔額頭狠狠地抽了抽,想說一句你愛喝不喝。
可他又來一句:"我今天喝的酒多,一會兒要是有查酒駕,我可不敢保證你還能趕在十二點之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