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她輕輕坐下去，也不管孫子了。
她的孫子，她當然比誰都知根知底。爸媽管不住，偶爾她還能管管。
如今，好像是遇到徹底能管他的人了。
老奶奶感歎："孩子都不懼親人，反倒格外懼外人。"
陸元戰沒應這句話，他沒時間也沒心情跟這位老奶奶討論孩子的話題。
陸元戰道："有事就請你說吧。"
老奶奶沉默稍許，這才輕聲開口："我兒子和媳婦的死，不是意外。"
陸元戰內心一驚，麵上不動聲色，他緊緊地盯著老奶奶："你……"
"我聽到了。"
"晚上雨很大，我擔心兩個孩子。就去他們的房間看，看完出來，聽到大門那裏有動靜，我就趕緊過去了，我們的門是木質的。我怕被大雨弄壞了，可去了才知道，門是被我兒子打開的，並沒有壞，之所以有聲響。是被大風刮的，而門外麵，是我兒子與一個男人的對話。"
"那個男人對他說，大雨衝壞了一個地方，讓他去修，我兒子不去，說這麼大的雨，修也修不了，而且，天色這樣黑，也看不見，但那個男人說給他三十萬，像我們這樣的窮人家，三十萬簡直是天文數字，雖然雨大路滑。又看不見，但我兒子幹了二十多年的活了，想做也能做，就是受罪些。"
"那人給了我兒子一張卡，我兒子回屋後，還跟我炫耀了，但我總覺得這事透著奇怪，勸他不要去，可他說既拿了錢，就一定要去。我讓他把錢還回去，他不聽，最後驚動了他媳婦，他媳婦見錢眼開，不但不勸我兒子，還慫恿他去，我堅決反對，她說如果我不放心，她也去。"
"我實在不放心，在他們走後，也換了衣服跟上，可能我們的爭吵聲吵醒了孩子們，我前腳打開門，後腳兩個孩子就站在門口喊我，我讓他們睡。他們不睡，我那孩子倔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我沒辦法，擔心兒子和媳婦，也擔心孫子和孫女，最後隻得帶著孫子和孫女一起，去找兒子和媳婦。"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大的雨，又這麼黑的天，我和兩個孩子會出現在那裏的原因。可我們終究還是去晚了。等我們趕到的時候，我那兒子和媳婦，已經被壓在大石下麵了。"
陸元戰震驚，他沒想到，事故之前。還有這樣的插曲。
陸元戰問："你看到那個找你兒子的人的長相了嗎？"
老奶奶搖頭："沒有，天那麼黑，雨那麼大，他們的談話我都聽的斷斷續續，後來還是我兒子興奮地跟我說了一遍。我才知道大概。"
不知道長相，那就沒辦法鎖定住某個人。
陸元戰問："那麼，那張卡，還在你手上？"
"沒有，我也不怕你笑話，我那媳婦，愛錢的很，一張三十萬的卡，她怎麼可能會給我，她出去的時候，直接帶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