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悲憤至極,卻沒有辦法出來。總算等那些仆婦去休息了,一個廝模樣的人從窗子跳進來,問她想不想回韓府。她當時便答道:“死也要回去。”
於是,便摸著黑,跟著那人從一處門出了北河伯別院。
亦君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妹妹,感覺她仿佛一下子長大了。
“妹妹,祖母的病情已有好轉,不過還是不能大意。再過幾日,我便要回畫院了。”
“你還要回去?”曉月吃驚問道。
“是啊,雖然家裏是有些田產鋪子,但我們這一家都是些女流之輩,在朝廷也沒有能上話的人。我若是能在畫院有一席之地,金陵城裏的人便不敢輕易動我們韓府。”
亦君緩緩道,仿佛是在對曉月,又仿佛是在對自己:“所以,我去畫院以後,家裏就要靠你來支撐了。”
看著走來坐在自己身邊的妹妹,亦君為她也倒了一杯水,道:“家裏接下來要節省用度,不需要的人就放出去吧,青石館,樂安院隻留看院子的人就可以了,我們其他的院門都放一批年齡大聊丫頭....”
曉月聽著二姐著,雖然好像都是些不太好的消息,但自己反而特別平靜、特別踏實。隻有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她感到特別溫暖,這就是家,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家啊。
亦君囑咐完畢,待要離開時,曉月突然走過去抱住了她:“二姐,回來真好!”
與此同時,在徐記畫齋的二樓內間,一位少年公子正仔細地看著手中的一張圖紙。紙上畫有一隻黑虎,虎身上還有金字和花紋。突然,公子又向燈火靠近了一些,仔細地看向虎身上的金字......
一旁的陸聽寒忍不住道:“殿下,仔細眼睛。”
華服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道:“瑋州,這次得知了蒙旗國的異動,你居首功。”
陸聽寒自謙道:“殿下過獎了,在下原先也看不出什麼動靜。隻是在邊界地區發現蒙旗國正大肆收購米糧;進入蒙旗國後,又發現好幾處大型的學堂、廟宇等場地竟有士兵駐紮;進入蒙旗軍內,將官們每日的訓練的強度竟是我大安軍隊的三倍,且軍中每日都在激勵軍士們的鬥誌,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便想著要早些回來向殿下稟告,臨走前,我夜入將軍府,將這虎符畫了下來,希望能有些用處。”
華服公子聽了,神色也嚴肅了起來:“怪不得這蒙旗國使團來了,可能是要生事。”
陸聽寒點頭稱是,華服公子繼續道:“這次北蒙之行,辛苦瑋州了。不管這蒙旗國打得什麼主意,若犯我大安,吾第一個不能輕饒。”
陸聽寒施禮道:“殿下心係國家,令在下欽佩不已,在下唯殿下馬首是瞻。”
當夜,亦君正要入睡,又聽到了窗子那裏的響動,亦君心裏一動,便下了迎香樓,琉璃也聽見了動靜,披衣起身,跟在亦君身後。
來到院子,卻沒有看到什麼人,隻看見地上有一個青緞荷包。
陸聽寒看著那個女孩撿起來荷包,才露出笑容,轉身一跳,便沒入黑夜鄭
亦君回到樓上,讓琉璃先睡,自己來到桌邊,點上燈,輕輕地打開荷包,裏麵有一把鏤空玉梳,上麵雕著綻放的蘭花。這個時代送梳子是什麼意思?亦君想了一下便覺臉熱,又看向荷包裏,竟還有一張紙條:想好了謝禮:汝可願與吾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