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陸聽寒便愈發忙碌起來了。因為今年北方蒙騎國遭了雪災,沒了草料,牛馬成群死去,蒙騎國的民眾種的糧食也沒了收成。幸好,蒙騎國庫有之前在大安北部的糧草,蒙騎朝廷自百姓受災以來便開倉放糧,一直熬著......
由於並沒有跟大安撕破臉,又有安寧公主和親一事,安帝還是讓人給蒙騎象征性地送了些錢糧,表示慰問,蒙騎也了感謝的話,收下了。
然而,安帝卻私底下召見了陸聽寒,問了些蒙騎是否會現在進攻,大安是否要先發製人之類的問題。
陸聽寒想了想,道:“蒙騎這陣子受災嚴重,老百姓日子都過不下去,若是他們熬不下去,隻怕......”
安帝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若蒙騎熬不過這個災年,可能會進犯?”
陸聽寒略頓了頓,點頭稱是。
安帝皺起了眉頭,半晌,道:“那該如何是好?”
陸聽寒行禮道:“依臣愚見,應當抓緊時間籌備軍糧、訓練士兵、加強城防,做好一切戰時部署。”
安帝點點頭,道:“愛卿所言極是,那城防巡邏這一件,便交給你了。”
陸聽寒行禮領命而去。
安帝坐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陸聽寒離開,略微下垂的眼皮擋住了眸中的精光:就讓你們陸王府歡騰一陣,等我倒出手來,再來與你們清算......
而畫院這邊,亦君和崔雲已然完成了長卷的線描,這一陣,已經請來了兩位院師和白子秋一齊來上色了。
亦君心裏知道姐姐心裏有芥蒂,便自覺不與白子秋話,隻一心畫著自己的那部分。
突然,聽到金院師道:“咦,韓畫師,你的色調太暗了吧。”
幾人聞聲看來,果然,與一旁的白子秋的精彩紛呈相比,亦君所上的顏色有些太過......寡淡。
崔雲也看了過來,眯起眼睛比較了一下,便向亦君笑道:“沒事,我來過渡。”
亦君笑了,站起身來向他一禮,道:“多謝崔畫師仗義相助。”
崔雲抿著唇,彎著眼眉,向她點點頭,便回去畫自己的部分了。
而此時的白子秋卻有些奇怪,他看了看一旁認真上色的亦君,仔細看了看她上的顏色:雖然清淡,卻也將細節描繪的分毫不差,因為顏色真實,更增加了一些生動與真實。
他張了張口,終於沒有出什麼,直到亦君感到了他的異樣,仿佛明白了什麼,道:“我原也喜歡絢麗多啄色彩,恨不得將所有的絢爛都揮灑在紙上,隻是經過這次北行,我才明白,濃有濃的味道,淡有淡的味道,隻有品到人生真味,將喜怒哀樂畫出來,才是真正有價值的。”
白子秋沒有想到她竟有這樣的心得,感覺一年不見,原來那個水月山上的真女孩一眨眼,變成了麵前這個有自己思考的女子了。
霎時間,心中有些心疼,他閉了閉眼睛,從此,隻將她當作妹妹,希望,瑋州能好好珍惜她。
思及此,他向她笑道:“韓畫師得有理,白某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