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清隨口道:“這紅梅樹是嶽爺爺親自種的,可寶貝了,我們可要心些,千萬不要去摘上麵的梅花,不然嶽爺爺可是要生氣的。”
亦君點點頭,跟著百裏清繼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終於繞過梅林後,便是一幢二層木屋坐落於一處山腰前麵。
亦君見了有些遲疑,半晌邁不開腿,百裏清見了,不由伸手拉住亦君的手:“走,我們一起進去。”
走到門前,就有聲音傳了出來:“百裏清,你怎麼把外人帶來了?”
百裏清聞言止步,答道:“嶽爺爺,這是韓姐姐,最近都是她收留了我。韓姐姐畫了一手好畫,希望能見見你。”
“哦,韓姐姐?韓姑娘,你為何要來見我?”
亦君咽了口口水,道:“嶽先生,我很久之前就有幸看過您的畫,仰慕您的畫才,不知能否有幸見你一麵。”
裏麵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既看過我的畫,那就看我的畫罷了,何苦又來見我這個人,難道我這個老頭子能比畫更好看嗎?”
亦君愣了一下,堅持道:“女子想要跟著先生學一些皮毛,不知......”
沒想到,話還沒有完,就被嶽先生打斷了,道:“你想跟我學,你問過我想不想教了沒?我又不開畫院,何苦收學徒,你還是快走吧。”
亦君沒有想到這嶽先生如此不近情理,又陪笑了好久也沒有動他,到最後竟連門也沒能進去,不由有些失落。隻得告辭,帶著百裏清回去。
又繞過那片梅林,亦君再也沒有心思看花,隻是低著頭,一氣走著。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一旁的樹旁傳來。
“他既不願教你,你就好好練,哪日超過他,再來見他。”
亦君聞言心中一動,循聲繞過梅枝,看見樹底下靠著一個白衣男子,眸如點漆,清秀俊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雖是這樣,這笑容卻有不勝之福原來,這男子似是受傷不輕,雖是白衣飄飄,衣服上卻印出好大的一灘血跡,點點紅色滴落在白雪上,分外分明。
亦君忙蹲下來,將包袱中準備著的紗布拿了出來,想要為男子包紮。
一旁的百裏清有些遲疑道:“韓姐姐,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就這樣為他包紮。”
亦君聞言並沒有遲疑,一邊繼續將紗布一圈一圈地繞在男子傷口上,一邊道:“清兒,人命很難得,一個人死了,他的親人不知道有多少傷心,所以,我們在權衡是非之前,要先學會救人。”
百裏清沉默了,半日才道:“韓姐姐,我明白了。”
那男子並沒有話,隻是看著亦君有些發紅的眼睛,若有所思。
終於,亦君將帶來的紗布全部包紮在男子傷口上,道:“試試看,能不能走?”
男子扶著樹站了起來,雖然有些虛弱,好在還能走動。
亦君笑了起來,道:“你這傷勢,得養,好了,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