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扶著牆,彎唇一笑道:“照郎中的,我豈不是要在床上待十幾,那豈不是要悶死人?”
那笑容太過明豔,如同夏日的陽光般耀眼,亦君仿佛被晃了一下。回過神來,有些懊惱地走上前去,將藥碗放在床邊的幾上,上前扶著那男子,想讓他坐下,男子無奈,隻得隨她扶著坐在床邊,道:“謝謝你,這幾日辛苦你了。”
亦君淡淡一笑,道:“不用謝,我也是為了我的心。”
那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道:“你的瑋州是不是你的丈夫?”
聞言亦君有些沉悶,半日才:“我等他回來娶我。”
“那他怎麼了,為何還不回來?”
亦君雙手握著自己的袖子,沉默了一會兒,道:“他出事了,現在不知生死。”
男子沉默了下來,好半晌才道:“對不起,害你傷心了。”
亦君搖搖頭,勉強笑道:“沒事的,我在等他回來,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男子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亦君,溫和地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些默默的心痛。
亦君看著男子喝完藥,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我想不起來了。”
看著亦君有些意外的神色,他繼續道:“我隻記得我與人打鬥受了傷,其他便是什麼也記不得了。”著,便看向亦君,道:“醒過來就看到你們了。”
亦君沒想到這人失憶,心裏有些躊躇,心想等他病好了讓他去哪裏啊?
男子似是看出了亦君的為難,笑了起來:“姑娘放心吧,在下若是身體恢複了,一定不會賴在這裏的。”
被猜出了心思,亦君有些不好意思,忙用話岔開道:“那我叫你什麼呢?”
男子看了眼亦君,突然笑道:“我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既然是姑娘救了我,那就請姑娘賜名吧。“
亦君被男子的笑容恍了一下,有些似曾相識之感,仔細看看他的眉眼,眉清目秀,雙眸亮晶晶地,唇角總是不自覺上揚,眉眼帶笑地看著她。
亦君想了一下,確定自己沒見過他,便道:“那我們是在下過初雪的日暮時分遇見的,就叫暮雪你如何?”
男子皺了下眉頭:“暮雪?怎麼感覺有些女氣?”看著亦君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馬上改口道:“好,就叫暮雪吧。”
就這樣,暮雪便在山裏住了下來,日子慢慢過去,他的傷勢也在漸漸愈合,過了十來日,便可以開始行走了,又過了四五日,恢複了大半體力。便主動將亦君每日的家務事和陸夫人侍弄蔬果的事情搶過去做了,又過了四五日,便開始入山打獵,每日都能獵回些山雞、野兔,有一次,還帶了頭野豬回來,亦君高興壞了,忙讓百裏清燉了肉湯,喊了山裏的村民來她們家吃了個夠。
而亦君,無事一身輕,便有了足夠的時間畫畫,有時會拉上百裏清進行素描練習。往往一畫便是一整日,到了夕陽西下,暮雪便會上樓來,沉著臉,催他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