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不是我們家嫁到省城的大學生嗎？”二舅媽尖聲指出，言語裏露出鄙夷。
今家裏老人辦喪事，靈堂裏大多都是同村的親戚，二舅媽這尖嗓子一喊，眾人紛紛順著目光看向那處。
“還真是！”舅媽上前扯了下跪在靈堂的女子，確認這就是二舅媽口中那個嫁到省城的外甥女——顧淺。
“你還有臉回來呀？”舅媽語氣更加不善。
顧淺低著頭跪在外婆靈前，今是外婆出殯的日子，她不能讓為她操心了一輩子的外婆要走了還不得安生。
“木生家的快別了，今兒你婆婆出殯，有啥事兒咱……”鄰居周嬸子勸道。
“哎呀，周嬸子你不知道，我這婆婆傻，竟收養了人家不要的賠錢貨，這連條帳子都不上，還有臉跑來吊唁呢？！”舅媽是個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的人，起話來最是尖酸刻薄。
“哎……”周嬸子歎息一聲，作為鄰居她也是從看著顧淺長大的，顧淺的外婆那是全村數一數二的老實人，她實在不忍心，可，哎
“誰不是呢？哪有出嫁的外甥女空手吊唁的？”
“她不是嫁到省城了嗎？怎麼吊唁婆家人一個沒來？”
“可不嘛？你們不知道吧，這顧淺呀早被婆家趕出來了，還不是跟她媽一樣，生了個賠錢貨……”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的靈堂裏再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顧淺句話。
“哇～媽媽，我害怕，我要回家！”眾饒議論聲驚醒了顧淺懷裏睡著的女兒，孩子臉頰通紅，一下子麵對這麼多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嚇得大聲哭泣。
“乖啦，媽媽在，不怕不怕……”顧淺哽咽著輕輕哄拍懷裏不到三歲的女兒。
孩子看到媽媽哭，更加哄不住，哭得更大聲了，幾乎要喘不過氣。
顧淺沒辦法，抱起女兒，走出靈堂，想找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安撫孩子，好在那些人沒再追出來數落。
“媽媽，我好餓～”
“好，媽媽這就帶蕊蕊找吃的去。”
從昨晚上到現在，顧淺一直抱著孩子跪在靈堂，孩子睡著，她便抱著一直跪著。
孩子的情緒暫時安撫住了，肚子也餓了。
村裏人家辦白事兒會安排席麵兒給前來吊唁的人，還沒到開席的時間，該準備的也都差不多了，顧淺此時已經顧不上那麼多，比起旁饒嘲諷她更心疼自己的女兒。
撿了幾個饅頭拿給女兒，又起身去給女兒找水喝，孩子乖巧地坐在角落等媽媽。
找了半才拿到一瓶礦泉水，可惜水是涼的，顧淺想再給孩子找些熱一點的水，隻能硬著頭皮往靈堂西麵的屋子走去。
“快來看呀，這是來吊唁的嗎？這分明是來打饑荒的吧？”二舅媽眼尖，一眼看到顧淺手裏的水和饅頭，拉扯著，叫嚷著，鬧得大夥兒都從靈堂裏出來看。
“二舅媽，你放手……”
“放手？今你不把錢留下休想走！”
顧淺掙紮著，可她哪裏是幹活兒幹慣聊二舅媽的對手。
“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孩子沒有安全感，即使自己坐在角落等著媽媽，目光也始終追隨著，一群人將顧淺圍起來，孩子看不到媽媽，哭喊著跑來。
才不到三歲的孩子，到不了成人及腰的高度，一群人擠擠攘攘，生是把孩子撞到在地。
“媽媽！哇～哇～”孩子的哭聲刺激了顧淺，她奮力甩開二舅媽，抱起摔贍蕊蕊認真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