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臥內,音樂被開到了最大聲,雙層窗簾密不透風,室內的燈光幽暗,仔細傾聽,不難發現有撕心裂肺的哭喊。
房門外,老倆口的眼睛通紅,端著飯菜敲門,始終得不到回應,更加心急了。
“欣宇,開門啊,別嚇唬媽媽。”李母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可一點兒用都沒有,已經兩天了,除了衛生間女兒就沒有再出來過。
李父從客廳拿椅子給老伴坐:“坐下敲,還說女兒呢,你不也跟著不吃飯,這麼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到時都趴下了。”
一周了,整家人都在以淚洗麵,聞家打了幾個電話過來,說聞澤愷雖然醒了過來,但意識還不清楚,也不敢告訴他孩子去世的消息,希望李家諒解,等兒子身體恢複,一定上門致歉。
門鈴響起,李父拍了拍老婆轉身下樓,真是天生橫禍啊,好好的一個家庭,如今弄的支離破碎,別說女兒承受不了,就連年過半百的人都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噩耗。
這幾日已經謝絕見客了,李父推了好幾個戰友的問候,也不知道這是誰來了。
一打開門,楊帆摘掉了墨鏡,隻在一瞬間,就發覺李父蒼老了許多,不過一年多沒見。
“是楊帆啊,快進來。”李父幫忙將女人的行李拿進來。
楊帆問出最關心的問題:“欣宇在哪?她還好嗎?”
李父請她坐下,忍不住蒙住自己的眼睛,聲音哽咽:“不好,如果她要是好,我就不會給你打電話了,折騰你這麼遠還跑回來。”
“伯父,你說哪裏的話,別說出這麼大的事情,就是小事情,我也會飛回來的,事情怎麼樣,聞澤愷脫離生命危險了嗎?”楊帆是大晚上接到的電話,二話不說的就收拾東西往回趕。
李父搖頭:“意識還未清,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欣宇,她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也不吃飯,我們說什麼,她都聽不下去,她媽媽也陪著。”
楊帆覺得事不宜遲:“我上去看看,這麼久不下來,別出什麼事。”
“好,最好能勸她把飯吃了。”李父起身找鑰匙,原來樓上有備用的鑰匙,一直沒動是怕女兒反感,她把門鎖上就是不想人打擾嘛。
楊帆快步上樓,看到李母哭的跟個淚人一樣,上去一把抱住:“伯母,都會過去的。”
李母看到來人,趕忙擦眼淚叫門:“欣宇啊,你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楊帆將耳朵貼在門上,這麼大的音樂聲,哪裏能聽得到喊聲:“伯母,把門撞開吧,這樣也不是辦法啊,她根本聽不到的。”
“鑰匙來了,鑰匙來了。”李父一著急,直接磕到了地上。
楊帆快步上去扶:“您慢點,別著急。”這是第一次,看到李父這麼慌亂的模樣。
門突然開了,李欣宇蓬頭垢麵的站在那裏,沒有任何的表情,就是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
“欣宇,我回來了,不抱抱嗎?”楊帆走到她跟前,伸出雙臂。
女人緩緩抬起頭,盯著女人看了許久,聲音沙啞到嘶啞:“帆,我們出去逛街好不好?”
“好,當然好了。”楊帆以為她會哭,可她沒有,異常的平靜。
李母聽到女兒這麼說,馬上叫老公去拿卡:“帆啊,今日你陪欣宇好好出去逛街,阿姨都包了,不買東西不許回來。”
女兒最愛的就是逛街了,雖然她提出來,但臉色卻如此的嚇人,但能出去兜兜風就是好事,讓她暫且忘記失去孩子的傷痛。
“好,放心吧,不血拚就不回來。”楊帆知道閨蜜絕對不是想逛街,而是想出去走一走,又怕伯父伯母太過擔心。
李欣宇又道:“我回去洗澡,換衣服,等我十分鍾。”說完又僵直的轉身,門又被鎖上了。
夫妻倆拉著楊帆下樓,將卡遞給女人,楊帆推辭:“伯父伯母,原來我上學,你們沒少幫襯我,而今我已經長大了,也掙錢了,不能再要你們的錢,我難得回來一次,就讓我帶欣宇好好散心,你們就安心在家等著。”
“伯父,樓上的飯給阿姨拿下來,我帶欣宇出去吃,一定讓她吃飽喝足。”楊帆知道,他們的心裏有多麼難受,可女兒這樣,他們不能不撐著、挺著。
李父堅持:“楊帆,叔叔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跟我們欣宇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但你這錢必須拿著,不然我們不放心,而且這次叫你回來,也給你造成了損失,不能讓你在搭錢了。”
“沒有的事情,我休的年假,不礙事的,好,錢我收著了。”楊帆不忍心在拒絕老兩口。
李母拉著她的手臂:“楊帆,一定要幫伯母勸勸她,不要跟聞澤愷離婚,孩子沒有了可以再要,可一旦離婚,她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