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沒有和她多做解釋,隻是叫她扶著她出去。
卿羽怕她身子還未好利索,見了風,恐又要加重病情,但拗不過她,也隻能多給她穿了幾件衣服,扶著她出去。
如今,已經是暮秋時節了,靖王府裏的樹葉子都落了,一地的金黃。
沈宜安的腿疼得厲害,然還是緩緩跪了下去,輕輕撫摸著那兩個小小的衣冠塚。
這兩個孩子沒有名字,楚和靖讓人刻了碑,一個上頭寫著“楚沈”,另外一個寫著“沈楚”。
這是他們兩個的孩子。
卿羽也跟著一起跪下,“小姐,孩子們都去往生了,來世,他們一定會去一個好人家的,小姐不要傷心了。”
“是啊,會去一個好人家的,”沈宜安輕輕彎了唇,眼角卻有一滴淚水瞬間墜落,“隻是不要再來我這裏了,我是這世上最不稱職的娘親。”
“小姐……”
卿羽還要說什麼,沈宜安卻緩緩搖頭,“對了,我之前讓你去找的人,可都找到了嗎?”
楚和靖如今對她寵愛備至,凡是她要的,沒有不給的。
這幾日,她讓卿羽去拿了不少的銀錢,出去找了幾個探子。
她出身將門世家,平素裏又和仇牧起經常呆在一起,關於這京城裏那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她也是知道不少的。
有些事情,她想要調查清楚。
卿羽點頭,“小姐放心,人都已經聯係上了,小姐有什麼需求,隻管告訴奴婢就是。”
沈宜安從懷裏取出一張字條來,塞到了她的手裏,“下午你再出去一趟,就說要給我買胭脂水粉,將這個給他們。”
卿羽趕緊收了起來。
楚和靖雖然沒有派人看著沈宜安,但是在這個院子裏,還是有不少的侍衛的,她們兩個說話辦事,都格外小心。
卿羽攙扶著沈宜安緩緩起來。
她麵對著那兩個小小的衣冠塚,垂眸輕笑,“要離開之前,有些賬,還是要清算清楚才可以。”
卿羽聽了,心頭瞬間咯噔一聲。
但是不管怎麼說,沈宜安現在願意做事,就說明她還有活下去的念頭。
之前顧筱菀來告訴她仇牧起的死訊的時候,卿羽看著她,都以為她快要隨著仇牧起一塊去了。
隻要活著,就是最好。
所以凡是她交待的事情,卿羽都一樣一樣辦得盡心盡力。
沈宜安與楚和靖和好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燕嬰那裏。
燕十七報告這個消息的時候,照舊是那個女人跪在燕嬰的跟前,給他喂著葡萄。
這女人叫林曼兒,是楚匡義賞賜給他的,長相雖然不是很驚豔,但也十分漂亮,一雙眼睛最是勾人攝魄,但最令人迷醉的,還是她的身材,腰肢不盈一握,凹凸有致,便是京城最有名的舞姬,怕也比不上她的身材。
燕嬰十分寵愛她,近來做什麼事情都是她陪著,連帶著葡萄都吃了十幾斤。
“哦?”燕嬰輕笑一聲,桃花眼微微眯起,“破鏡重圓,還真是可喜可賀,聽說前些日子靖王爺都沒去上朝?”
“是楚皇讓他閉門思過的,”燕十七答道,“不過今早他去上朝的時候,也是滿臉的歡喜,有幾個不明真相的大臣,都問他是不是又得了個兒子。”
燕嬰低笑了一聲,轉頭去看林曼兒,張嘴接住她遞過來的葡萄,舌尖從她指尖輕快掠過,“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