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瑜上了轎子,晃晃悠悠往宴席那邊趕。
她還記得,從前凡是參加宴席的時候,她總是要盛裝打扮一番。
但是那時候,她總是會被楚清河壓一頭。
那時候,不管有什麼好東西,總是先緊著楚清河,楚匡義也總是叫她讓著楚清河點。
都是少女懷春年紀,便是沒有一個夢中情人,誰又不希望自己是宴會上最耀眼的存在,吸引更多年輕公子的目光?
好不容易挨到楚清河離開京城,她卻還是比不過沈宜安。
現在,楚沉瑜想,簡直沒有比那更快樂的時光了,每天想的,不過是怎麼比別人更漂亮一點,除此之外,再也沒有煩心事了。
不過是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舉辦宴會的地方。
楚沉瑜下了轎往裏走,楚匡義坐在前頭,朝她點頭,滿麵盡是慈愛的笑容。
旁人看著,還真以為他們是多麼親密的一對父女。
楚沉瑜沒有楚匡義這樣演戲的好本事,隻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秦國的人還未來,楚沉瑜也就沒有落座,隻在一旁坐下。
楚匡義探過身來,還想和她說什麼。
就在這時候,外頭忽然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小太監。
“沒規沒矩的!”
眼見著那小太監跌了進來,喜公公順勢拉了一把,然後嗬斥了一聲。
楚匡義微微擰眉,“怎麼了?”
“皇上!不好了,城外傳來了消息,說是遭遇刺客,蒙王爺如今生死難辨!”
楚匡義瞬間站了起來,楚沉瑜也是一驚。
秦蒙那是什麼人物,在秦國也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啊!這世上,應當隻有他殺別人的份,怎麼還會被別人暗算呢?
楚匡義一顆心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秦蒙是秦岐的弟弟,二人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秦蒙當年為秦岐奪取皇位立下了汗馬功勞,在秦岐眼裏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秦蒙這些年來南征北戰,封號一個接一個,秦岐曾說過,秦蒙就是他最為看重的兄弟。
如若不然,楚匡義也不至於把楚沉瑜嫁過去來討好他。
這幾年,雖然秦蒙年紀略微大了點,也不再如從前一般頻繁征戰,但是在秦國的地位還是不可動搖的。
這樣的人,死在了楚國京城的門口,秦岐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楚匡義越想,越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人算計了!
那一刻,他下意識回頭,看向楚沉瑜。
楚沉瑜也抬起頭來,一臉驚詫地與他對視。
但須臾之後,楚沉瑜就發現了楚匡義眸子裏的懷疑,瞬間挪開了臉。
楚匡義此人,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度他的兒女。
又或者,在他心裏,隻有楚念晴才是他的孩子,他們這些人,不過是草芥而已。
“朕現在就要出城看看!”楚匡義一刻也等不得,當即就要出宮。
楚沉瑜安靜坐在那裏,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
但是楚匡義才剛剛離開,楚沉瑜就急匆匆回了自己的宮殿。
她在房間裏轉了幾個圈,忽然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
“白術!”
聽見楚沉瑜的呼喚,白術趕緊進門。
“我想過了,白術,無論如何,我都要離開。”楚沉瑜抓住白術的手道。
如今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秦蒙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一定不會有人關注到她這邊的。
白術一副被嚇壞的樣子,幫不上楚沉瑜什麼忙。
既然已經決定要逃走,楚沉瑜也就定下心來,飛快收拾了東西。
然她還沒等踏出寢殿的門,外頭就有人敲了門,躬身道:“公主,皇上回來了,遣您現在過去呢?”
楚沉瑜手裏的東西當即掉落在地,她聽見白術在旁邊抖著問了一句,“那秦國的人呢?”
“也跟著一起回來了。”外頭的人答道。
楚沉瑜一顆心重重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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