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璿妃抬手,一巴掌響亮地扇在了玉嬪的臉上。

她的護甲是新換過的,鋒利的很,眨眼的功夫,玉嬪臉上便出現了五道血痕。

“帶下去吧,”璿妃心不在焉地打量著自己華貴的護甲,冷冷道,“本宮的生死榮辱,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等到眾人散去以後,璿妃方才脫掉了表麵的偽裝。

她徑直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狠狠抓著椅子扶手,青筋畢露。

“廢物!”她咬牙罵道,“若不是扶蘇沒了,本宮何至於接這麼一個廢物回來,今天好端端的,本宮將一切都布局得這麼好,他怎麼就和沈宜安一起不見了!”

“而且,那個沈宜安又哪裏去了!”

雖然,事情和璿妃預想中一樣,玉嬪耐不住性子出手,自己順勢將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了她身上去。

但是,沈宜安這人怎麼就消失不見了呢?

聽說她手底下的那些人可是受盡了拷打也沒說出點什麼來。

玉嬪都已經被禁足了,他們也不至於口風這麼緊,難道說,此事還真的另有隱情?

“娘娘,您可別氣壞了身子,您放心,大公子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您的。”

嬤嬤給她端來了一杯熱茶,寬慰道。

沈宜安的後腦勺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

她睜眼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有幾分迷迷糊糊的。

睜眼以後,四下裏還是一片黑暗。

沈宜安撐著身子,緩緩坐了起來。

黑暗總是叫人害怕的,她不知道這裏蟄伏著什麼東西,是以也不敢站起來走動,隻慢慢摸索著。

忽然,她按到了一個什麼軟軟的東西。

“啊!!”

沈宜安忍不住尖叫了一聲,不過瞬間,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嗯……”

有人低呼了一聲。

沈宜安咽了一口唾沫。

“秦扶桑?”

她試探性地低聲開口。

片刻沉默之後,他又輕輕應了一聲。

“嗯……”

“秦扶桑,你還好嗎?”

不管怎麼說,剛剛秦扶桑救了她,而且在這種黑暗裏頭,有一個人總是好的。

又是一陣沉默,秦扶桑仿佛拚盡力氣才道:“還活著……”

聽他的聲音,已然虛弱到了極致。

沈宜安摸索著將他扶了起來,秦扶桑的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輕輕動了兩下。

和在外頭的時候一樣,沈宜安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帶著他往那邊走去。

隻拐過一個彎,前頭忽然就有了光亮。

沈宜安帶著秦扶桑從一個狹小的地方擠了進去,入眼便是一個寬敞的大廳,牆壁上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長長的燈柱,看那油盆裏的油,足足能燒上幾年。

看樣子,這裏和外頭還是連通的,不然,這燈也不能長明。

沈宜安帶著秦扶桑靠著牆坐下,她這才看清,秦扶桑應當是掉下來的時候摔傷了,臉色更加慘白,嘴唇也是毫無血色,剛剛還能動兩下的他,此刻卻像是死了一般。

她不知道他傷在了何處,也不知道要如何幫他診治包紮,還是要出去才好。

“秦扶桑,秦扶桑,”沈宜安低聲喚他,“你知道我們要怎麼出去嗎?”

秦扶桑勉力抬眼,隻看了她一眼,眼皮便又重重沉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搖了搖頭。

“那怎麼辦?”沈宜安微微抿唇,“要不你先在這裏待一陣,我沿原路回去,找人回來救你,好不好?”

沈宜安拍了拍他的胳膊,秦扶桑緩緩搖了搖頭。

“原路……出不去……”

他仿佛閉眼就是那段黑暗的歲月,一個小小的男孩子一麵哭一麵往外爬,卻怎麼也爬不出去。

“出不去?”

在此情此景,秦扶桑實在是沒有欺騙沈宜安的必要,沈宜安也就沒有懷疑他的話。

“那我們隻能往前走了,”她在原地坐了一會兒以後,方才道,“總要出去才行,不然,一直呆在這裏,我們倆也支撐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