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寧。”他喚了她的名字。
放眼整個寧侯府,甚至於整個南唐,都沒有一個人敢像是蘇子榭這般,直接稱呼長公主的名姓。
李子寧抿唇一笑,將蘇子榭的手收進了袖子裏,那一瞬間,天地失色,恍若這世間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月利亞想,如果蘇子榭能用這種眼神看她的話,她甚至可以為他去死。
“在外這麼久,我若不來尋你,你打算何時回去?”
李子寧與蘇子榭說話的時候極為自然,麵上帶著小小的嬌寵。
蘇子榭亦是抿唇,抬眸之時,如滿天銀河傾瀉而下。
山河長寂,萬籟息音。
“子寧這是在擔心我嗎?”
“擔心你在外受苦,仿佛人都瘦了一點。”李子寧輕聲一笑。
月利亞如同僵硬的雕像,半點都不能動彈。
蘇子榭終於想起還有她這麼個人來。
他偏頭,拉著李子寧的手,看向月利亞,“多虧有這位姑娘保護,我才能一路無虞回來,她還說,要讓我娶她呢。”
蘇子榭又笑了一聲。
月利亞不知此刻要如何是好。
她不懂中原人話裏的彎彎繞繞,若蘇子榭當真和麵前這個女人是夫妻的花,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話?
李子寧打量了月利亞幾眼,“長得周正,你若喜歡,娶了也不是不行。”
這話若是叫寧侯府別的麵首聽到,隻怕要驚掉下巴。
就算是長公主頗寵蘇子榭,也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他們這些人,進了寧侯府,這輩子就是長公主的人,非死不得出。
蘇子榭卻沒說話,他又握緊了李子寧的手道:“瞧您這句話說的,我可一直記著自己的本分的。”
月利亞見不得蘇子榭這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像他一樣美好的男子,就該被捧在手心裏疼愛。
“走吧。”蘇子榭拉著李子寧的手道。
他掃了月利亞一眼,眸中有幾分不快,仿佛是在怪罪月利亞並沒有引起李子寧的嫉妒。
他二人轉身,月利亞卻在後頭小聲道:“蘇子榭,那我去哪兒?”
月利亞孤零零站在後頭,旁邊躺著的是爬不起來的護衛。
她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她為了他翻山越嶺背叛母族,可是現在,她要怎麼辦?
她本來是想轟轟烈烈一把,為了蘇子榭拋棄一切。
可是現在,她什麼也沒有了,連蘇子榭也沒有了。
“你不是要回去?”蘇子榭偏頭,滿不在乎開口,“他們受的都是輕傷,完全可以護送你回去。”
前幾日月利亞的確是說過要回去,可那都是氣話啊。
蘇子榭麵上神情沒有半分起伏。
和他之前看月利亞的眼神別無二致。
月利亞忽然覺得,仿佛從他們倆認識的第一秒開始,蘇子榭就一直是這樣看她的。
她從未給蘇子榭真的留下什麼印象。
“可我……”
月利亞張口,又忽而沉默,她是不願意叫自己顯得太過於可憐,可眼下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她聽起來很是不堪。
“既然郡主這麼喜歡你,又無處可去,那就先跟著我們回南唐吧,左右寧侯府,也不是養不起這麼一個人。”李子寧也是一臉的平淡,顯然,她並沒有覺得月利亞對她而言有什麼威脅。
蘇子榭的臉色微微冷了幾分,“寧侯府是公主的地方,公主既然這樣說了,我沒有什麼意見。”
說完,蘇子榭便拂袖而出。
普天之下,也隻有蘇子榭敢對長公主這樣發脾氣。
但李子寧卻分毫不惱,也跟著蘇子榭一道出去。
原本領頭的那個侍衛對月利亞微微頷首道:“請吧。”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月利亞就跟著李子寧一起往南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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