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臘月,大家都會極為盼望春節的到來。

可是等春節過去以後,好像也就那麼回事。

大部分人走了親戚,歇過了十五,日子就還是像從前一樣,一天一天過下去。

這一轉眼,又到了快要考試的時候了。

寧侯府一脈,其實一直都是走的偏武的路線。

隻有上一代寧侯算是文武雙全,上陣打仗不輸旁人,閑暇之時與李子寧賭書消得潑茶香,也是羨煞旁人。

隻可惜英年早逝。

祁越身子一直不好,自然不可能在武學上有什麼造詣,從前老侯爺在的時候,也隻當是好好將養著自己這個兒子,沒打算讓他建功立業。

先侯爺在世時,也不曾虧待了自己這個叔叔,就連李子寧,也沒曾短過祁越的吃穿。

但是林玉娥不能不為她的兒子祁封打算。

林玉娥不想讓祁封走打打殺殺的路,這輩子她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得叫他好好活著才是。

可偏偏,林玉娥之前嫁的那個男人是個不學無術的,連帶著祁封也沒遺傳到什麼好東西,於詩書之上,實在是一竅不通。

林玉娥和祁越不知道給他請了多少先生,偏偏就是一樣考試也過不了。

眼看著祁封的年紀越來越大,林玉娥就想讓李子寧走走關係,李子寧隻說她和那些文人都不熟,而且不願意和他們多說話,就把林玉娥給搪塞了回去。

林玉娥想了想,就算是李子寧熟,隻怕也不願為了祁封出這個頭。

後來林玉娥又強迫祁越去和李子寧談了談,若是文官方麵使不上勁也就算了,能不能給祁封安排一個不用上戰場的武將官職。

李子寧一句話就把祁封給懟了回來,“從前爺爺還在的時候,也沒能給您安排個什麼官職,再怎麼說,您也是爺爺的親生兒子不是,如今,我又怎麼能有這樣的本事?這朝廷上的事,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

李子寧這條路林玉娥沒走通,便又開始去想別的法子。

可是這才剛過完年,就有一件事,差點將林玉娥給氣死過去。

李子寧前腳說了,朝廷上的事情她做不了主,後腳就將一個人從邊陲地方接了過來,直接從一個師爺給提成了從二品的大官。

聽說要不是那個人極力推辭的話,這直接就是正二品了。

且這人明明做著文官的事情,李子寧卻給他安排了武將的俸祿,他一個從二品,拿的比丞相的俸祿還要多些。

林玉娥幾乎要昏厥過去。

這李子寧也太會胳膊肘往外拐了。

她在祁越麵前罵了李子寧一個多小時,說她分不清家門內外,偏幫著外人也不願意幫她的弟弟。

那一刻林玉娥大約是忘了,她嫁進寧侯府的時候,就已經有身孕了,祁封壓根就不是祁越的親兒子,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李子寧的弟弟。

被李子寧接進京城來的這人就是安得卿。

其實也就是楚和靖。

他都快要記不得自己到底換過多少個名字了。

他如今,還是常經年的樣子,隻是南唐並無人認得他,所以也不甚要緊。

和蘇子榭比起來,楚和靖如今的這幅樣子,其實算不上是俊俏,但若放在普通人裏,就已經是鶴立雞群了。

李子寧後院囤積了不知多少美男,也是有一多半趕不上他如今的相貌的。

而常經年的這張臉,卻不知比從前的楚和靖遜色多少。

但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人猜測,這安得卿到底是真的能力強,還是某個方麵能力強,所以才吸引了李子寧的看重。

楚和靖來到臨泗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十七了。

李子寧在寧侯府大擺宴席,邀請了他一同參宴。

席間李子寧與楚和靖攀談甚歡,她問了不少有關於治水的事情,楚和靖一一對答如流,關於那些治理貪官汙吏的法子,他也都沒否認,直言是自己和許大人一起做的,其中細節,也都說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