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子榭應了一聲,“告訴宮裏的人,好生準備下吧。”
張政道:“公子,孫妃娘娘當真敢這樣做嗎?不管怎麼說,她如今也是孫妃,來日裏隻要不出什麼事情,就算是姚妃做了皇貴妃,那剩下的一個貴妃的位置,早晚也是孫妃娘娘的啊,更何況李興民還是太子,她往後,也會是太後,又何必……”
“人心不足,且當局者迷,”蘇子榭垂眸看著自己麵前的畫,“孫妃得意了小半輩子,卻被人踩在了腳下,怎麼能忍下?再者說了,她的太後之位如今看來已經是風雨飄搖,她勢必是會賭一下的,這些年來,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算計人心。”
“這一次,我也不會算錯。”
張政沒再說什麼。
蘇子榭所言,也的確不錯。
從楚國到南唐,從街頭到寧侯府,他所走的每一步,的確都是在算計人心。
隻要有一次差錯,就可能萬劫不複。
但是這麼多年來下來,蘇子榭卻從未出過一丁點差錯。
孫妃的動作,還是很快的。
原本姚妃懷孕以後,何意悅和沈宜安也照舊還是每天都去她那裏坐一會兒。
隻是懷孕的嬪妃身邊的事情肯定要多一些,而且李成利來往次數也更頻繁,何意悅和沈宜安就要少坐一會兒了。
好在這個孩子看起來倒是體諒姚妃的,沒怎麼折騰她,而且姚妃過了三個月不安穩的時間,如今有孕,麵色看起來,仿佛還比從前更好了一些。
李成利歡喜到難以自持,天天將耳朵貼在姚妃的肚子上,期待著她腹中的孩子什麼時候能學會動彈,好輕輕踢他一腳。
李成利如今也不年輕了,更不是初次為人父,可是中年得子,他格外歡喜。
這種歡喜落在孫妃的眼裏,更是如眼中釘。
李成利也知道後宮險惡,姚妃如今有孕又受晉封,不知道被多少雙眼睛盯著。
於是李成利便多派了許多人保護。
可是這樣防著,卻還是出事了。
那一日,沈宜安和何意悅才剛剛從姚妃宮裏出來不到一個時辰,就聽見外頭慌慌張張有人跑過去,有個宮女匆匆進來道:“少將軍,表小姐,不好了!姚妃娘娘的胎出了問題,皇上叫您二位趕緊過去呢!”
沈宜安頓時心頭一跳。
按理來說,這胎像出了問題該找太醫才是,李成利怎麼會叫她們兩個過去?
可皇命不可違,她們倆還是急匆匆趕了過去。
剛走到殿門口,沈宜安便聞到了一股血腥氣混合著草藥的味道。
裏頭的李成利震怒咆哮:“如果保不住姚妃和她腹中的孩子,朕要你們都去陪葬!”
且巧這時候,李成利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宜安和何意悅。
“你們兩個快進去,進去……看看姚妃……”
那一瞬間,沈宜安看到了一個君王的怯懦。
那是擔憂到了極致,不知自己能做什麼的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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