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抬頭看了她一眼。

她的身上還有幾道血痕,衣服也破了好幾條口子,都是月利亞用鞭子抽的。

好在自打進了孫府以後,月利亞就沒再將她原本那根鞭子帶在身上了,否則這幾鞭子抽下來,沈宜安還不知道自己如今能不能有命坐在這裏。

“沈宜安,我們好久不見啊……

月利亞如今的中原話,也是長進許多。

沈宜安微微抿唇,“昨日不是還見過嗎,郡主的忘性真大。”

月利亞咬牙。

她就是想看到沈宜安跪地磕頭的樣子,就是想看到她痛哭流涕的場麵,偏偏她不給沈宜安吃食,通打沈宜安,都不能讓沈宜安求饒。

在孫府,她也不敢搞出人命來。

如今孫慶國當家,她的日子本就過得如履薄冰,如果被孫慶國發現她殺了人,恐怕就算是孫向先護著,孫慶國也會當即就扭了她去送官。

“哈,你不會還想著有誰會來救你吧!”月利亞咬牙,“我告訴你,沈宜安,這一次,你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上!”

沈宜安沒說話,似乎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般。

其實這兩天,沈宜安也發現了。

月利亞在這裏的日子並算不上很自由,有兩次她甚至派人急匆匆將沈宜安綁了,嘴裏塞上了布條藏在了屏風後麵。

因為四下裏很安靜,沈宜安的聽覺也會更好一些,她仿佛聽到外頭有人進來,在和月利亞說話。

她應當還是有所忌憚的。

也就是說,沈宜安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隻是月利亞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也不知道燕嬰和何意悅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她。

沈宜安幽幽歎氣。

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月利亞居然如今還在臨泗城裏。

何意悅根本就不認識月利亞,如今能指望的,也就隻有燕嬰一個人了。

沈宜安微微眯了眯眼睛。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她要搞清楚月利亞到底是在哪裏,這裏又是什麼情況。

如果能傳出消息去,就是最好了。

月利亞拿起手邊的東西,一碗水全部都潑到了沈宜安的身上。

沈宜安倒吸一口冷氣。

月利亞本就沒有讓人給她包紮過傷口,甚至昨天過來的時候,還特意將其結痂了的傷口撕開。

如今這碗水裏更是摻了鹽。

看來,月利亞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折磨她一番了。

不過沈宜安也能稍微鬆一口氣,這點皮肉之苦對她來說並不算是什麼。

從前比這更難忍的,她也不是沒有忍過。

“沈宜安啊沈宜安,你如今還當真是有本事,”月利亞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又去搶別人的男人,被別人毀了容?我還真是差一點就沒有認出你,可是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認得出來!”

自打從楚國出來以後,燕嬰也找了不少大夫給她治臉,秘方沈宜安也用了不少,但是總也不見好。

好在,平素還能用脂粉稍微遮蓋一下。

何意悅和何溫遠他們都怕觸及到沈宜安的傷心事,也就一直沒有提過,慢慢地沈宜安倒也習慣了,甚至覺得好像就這樣醜一點也沒什麼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