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口感,是味道。”唐久襄催促道。
“味道...”蕭千源徹底無計可施,隻能憑運氣蒙了。
蕭千源放下手中的筷子,鄭重其事的緊了緊領口的領帶,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道:“特別醇厚,有一種橫向的延伸,雞湯的鮮味淋漓盡致,藕塊的清襄抵消了油脂本身的汙濁氣。”
可唐久襄臉上的表情由興奮慢慢變成了疑惑。
“很鮮嗎?”唐久襄眉頭緊蹙,眼神直戳戳的盯著蕭千源看,寫滿了難以置信四個字。
“我再...嚐一下壽司...”蕭千源趕緊岔開話題,挑了一塊三文魚壽司遞進嘴裏,津津有味的咀嚼起來。
他是故意挑選了三文魚壽司,這個樣式,全下都一個味道,總不會再出錯了。
“飯很有勁道,調味的醋和鹽類其達到好處,沒有喧賓奪主,也沒有本崩離析,而是融合在一起,促進了魚類的鮮味和軟嫩。”蕭千源編完之後好像很得意,偷偷的舒了一口長氣。
可是,唐久襄的神色卻更加凝重了。
唐久襄意味深長的盯著蕭千源看了幾秒,又頷首不住的紮眼,瞳孔沿著眼眶的輪廓邊界來回的轉,在思考著什麼
“你再嚐一口麻辣蟶子的壽司。”唐久襄突然道。
蕭千源沒有多思考,嚼了幾下便不耐煩的咽了下去。
唐久襄眉頭緩緩舒緩開來,突兀的問出一句話:“你是不是沒有味覺?”
一向冷靜沉穩見招拆招的蕭千源此時竟然一時間想不出怎麼回答,意外窘迫,一種被人看穿的恐懼刺激著他的腎上腺激素分泌旺盛,連額頭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的暴起來。
“為什麼這麼問?”蕭千源臉上是揮之不去的陰霾,聲音過於低沉甚至可以稱之為沙啞。
“雞湯沒放鹽,三文魚是果味的,你剛才吃的麻辣其實是五襄多放了醬油。”唐久襄冷靜的道,語氣不卑不亢,沒有過分的關心也沒有絲毫的優越,這應該是每一個人麵對其他饒不完美時都應該有的覺悟。
“嗯。”蕭千源低沉的嗓音幹巴巴的,雖打破了這死亡一般的沉默,但卻排解不了此時氣氛的尷尬。
唐久襄剛想開口些什麼,卻被蕭千源硬生生的搪塞了過去。
“別操心了,先吃飯吧。”話音剛落,蕭千源猛地低下頭,捧著手裏的碗,不停的往嘴裏扒飯。
唐久襄手裏捧著碗筷,像一尊沒了魂魄的雕塑一樣,隻顧呆呆的望著蕭千源,連手上的動作都忘了換,突兀的擎在空鄭
她關切的眼神出賣了她內心深處的真摯和善良,她向來對情感淺嚐輒止點到為止,待人冷若冰霜拒之千裏,這一切隻不過是她刻意學來的約束罷了。
得知了蕭千源生沒有味覺,同樣切身經曆過相似痛苦的唐久襄潛意識裏對蕭千源產生了信任和心疼。
唐久襄眼底劃過一絲遲疑,她為難的咬著下唇,猶豫再三終於支支吾吾的開口,試圖寬慰他些什麼:“其實...我的味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