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源端來了一杯溫水給唐久襄,坐在床邊問道:“你怎麼自從進醫院以來就看起來特別的...不舒服?”
唐久襄稍微抿了一口杯子裏的水,立刻全部吐了回去,眉頭緊緊蹙著,生理上的刺激讓她頻頻幹嘔,眼神中透露著厭倦和疲憊,道:“杯子之前裝過酒,沒洗幹淨。”
蕭千源十分詫異,怔了一下,目不轉睛的盯著手裏的杯子,腦海裏充斥著巨大的質疑。杯子明明是自己剛剛洗過的,就算真的喝過酒,也根本不會有人能嚐得出來。
唐久襄從蕭千源的表情裏看出了他的疑惑,喘了一口勻乎氣兒,緩緩開口道:“我的味覺異常敏感,你們在醫院裏可能隻是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但我確實嚐到了消毒水味兒,不僅僅是這樣,還有更多你們察覺不到的血腥味兒,藥的苦味兒,潮濕的黴味兒,以及更多亂七八糟的味道。”
蕭千源心領神會的默默點頭,其實隻有他自己知道,就他根本無法想象唐久襄到底是怎麼樣一種體會,縱使是讓她無可奈何的麻煩,也讓蕭千源十分羨慕的。
味覺敏感度超群,生活中也就多了許多不一樣。不像他,即使是最原始的酸甜苦辣鹹,在他的認知裏也不過是表達情感的形容詞。
或許是為了掩飾落寞,蕭千源壞笑起來,打趣道:“所以,你不吃藥就隻是因為怕苦了?”
唐久襄假意白了蕭千源一眼,情緒突然柔和起來,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開始回憶般的自述:“不是怕苦,是因為特別苦。其實我跟你也沒有什麼差別,因為味覺太過敏感,所以進食對於我來從來就不是享受,而是痛苦的折磨。我平時吃的東西都沒有味道,哪怕是鹽的攝入量也少之又少。”
到這,唐久襄緩緩抬起頭,柔和的目光坦誠的對上了蕭千源略帶錯愕的目光。
“我本身並不喜歡做菜,我做調襄師的最初目的隻是想調配出一種適合我調味料罷了,但直到現在,我的每一次嚐試都是失敗品。可我不喜歡,別人卻特別喜歡,就好像我能感受到他們的味覺似的。”
唐久襄自然流露出的淺淺的笑意鋪滿了整張臉,她笑起來很好看,細長的臉會鼓起軟軟的嬰兒肥,籠著水霧的眸子彎成一對上弦月,目光真實炙,熱情濃厚溫暖。
蕭千源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慌亂,放肆的笑容也有了一些僵硬,他剛想開口反駁,但卻被唐久襄看破了這轉瞬即逝的真實反應。
“所以,我決定,我要幫你找回你的味覺。”
情到深處,蕭千源突然晃了神兒,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想撫摸一下唐久襄的臉頰。
唐久襄見此,戒備的朝著旁邊側了側身子,質疑道“你要幹什麼?”
蕭千源回過神兒來,不明所以的手正淩空僵在那,收回來也不是,再往前探也不能,總不能能讓蕭千源實話實。承認情深在他的價值判斷體係裏,基本就和受辱劃上寥號。
蕭千源的大腦內飛速旋轉,一個看起來不那麼合理但也解釋得通的解決辦法在他腦子裏有了雛形。他順勢猛地推了一下唐久襄的肩膀,在她沒有戒備心理,重重的倒在了床上的時候,蕭千源趁機將她攏在自己雙臂之間的狹空間內,欺上了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