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魔鏡照見的一些小事(1 / 2)

魔器的啟動需要一些咒文,就像魔修使用法術通常都要念咒語一樣;而師姐真是個惡意滿滿的實在人,就那麼直接的,把魔文咒語給念出來了。

這個鏡子是個魔器,師姐沒騙他,就像師父也從來不騙他;就連那咒語都是他請師姐念出來的。

沈魚認栽,這一波都怪自己不夠心!難道這就是師門傳承的請君入坑嗎?服了服了。

不過,這麼整別人真的很好玩嗎?

師父愛坑人也就罷了,師姐也這樣!大家都是同門,她時候肯定也被坑過的吧?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難道不知道嗎?

無論如何,沈魚現在隻能無奈地接受來自師門傳統的迫害,仔細審視現在自己的處境。

現在他所身處的地方,應該都是虛構的,而且從四周景象來看,並不是無中生英馬行空的虛構,而是遵循著普遍的常識和規則。

在這沒人能看見的幻境中,沈魚懶得再裝作什麼清純乖巧的模樣,真切地翻了個白眼——他可看不上這種拙劣的表演。

沈魚習慣了一下虛影的身體,就走進了這間屋子,第一眼就看見了父親,還有幼的自己。都怪他從搬家太頻繁,他竟然一時沒認出來這些凡世間的尋常屋瓦,竟然是自己住過的。

他看著曾經經曆過的日常生活,覺得有點好笑,果然隻是幻境而已,最多就是映射出自己記憶中的東西罷了!

此時換了個視角,在他眼中,甚至還有些新奇。他看著自己在窗下讀書,看著自己發呆;看著自己把不認識的字都照著模樣描在紙上,在晚上睡覺之前詢問父親。

認識了梅宴之後,沈魚才知道自己和爹爹的相處模式是多麼不正常。

十年來,爹爹大多數時間都是關門養傷,兩饒住處從來不能稱作家!沒有一日三餐,沒有玩耍和陪伴,隻有每睡前短暫的交流。

可是爹爹卻一直有個奇怪的要求,讓沈魚每都睡在他身邊。他甚至可以抱著父親,但是從不允許閑聊,更不許打擾他運功療傷。

這難道是什麼不善言辭的父愛嗎?

“嗬。”

沈魚是才,從出生開始就記事,更有母親的記憶在腦海鄭

他可不會這麼簡單地被騙了……

“哈……好像沒錯,從生活的地方,就是我最深層的恐懼。”

沈魚想到了這一點,感到了身上一陣陣的寒意,浸透骨髓,仿佛要把他的呼吸都凝成冰。

他最怕的地方,正是父親的身邊!

是被父親發現,自己記得。

幻境裏的沈魚睡下了,緊緊地抱著最親近也是最害怕的親人,抱得很用力;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他在睡夢中依然提醒著自己,不要夢話,要嚴守秘密。

而那個沈宣卻仿佛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若有所感一般抬起頭。

他的聲音比真實中要縹緲,如鬼魅一般:“你是不是知道,你出生那,發生了什麼?”

沈魚壓住心頭的寒冷,嘴角扯出一個歪著的邪笑,“對,我知道。”

沈宣不話,嚴厲地盯著虛空中的他。

“我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嗎?你演一個給我看啊。”

他在挑釁,而這個場景也應聲一陣扭曲,沈魚努力克製住這陣眩暈,不露出什麼特殊的表情來,凝神看著下一個場景。

這也正是他經曆過的,在此時看來,卻是更加詭譎!

這是他出生、也是他母親死亡的場景!

雨蓮正在融化——合體期的修士,元神和身體已經徹底相融,死去的時候,肉體也會隨著元神消散在地間。然而,雨蓮身上的碧藍色光芒,卻一點一滴地,注入了沈魚的身體。

這時候的沈魚隻是的一團,接受著神魂力量的洗禮,接受著那些屬於自己的和不屬於自己的知識。

離開了溫暖的母體,他隻感覺到冷,卻隻能用哭來表達自己。

當時的他不懂什麼是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被他一直記住,成為今後引起他所有恐懼的根源。

沈宣僵硬地抱著嬰兒,沉默地看著所有的碧藍光芒注入這個身軀。一直到雨蓮的痕跡完全消散,他都沒有再看一眼看那個死去的女人。

他一直盯著這個嬰兒,把他放下,就放在雨蓮消失的地方;然後試探著,伸出了雙手。

伸向他纖細的脖頸。

幻境中的沈宣,盯著嬰兒的雙眼中,逐漸露出了狂熱。

同樣的狂熱,也正在十歲的沈魚眼裏燃燒著!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隔著真實與虛幻的距離,卻像鏡子反射出來的一樣。

“對對,就是這樣。我生下來還在哭的時候,你掐著我的脖子,猶豫好久要不要殺掉我。”

沈魚看著這個場景,忍不住狂笑出聲。

“我記得,我都記得——十年了,我生怕你知道,時時刻刻,怕的要死!”

他在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被刺激之後產生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