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梟被這股殺氣壓製得話都艱難,隻能掙紮著抬起手,把身旁的血劍,慢慢放在桌上,劍柄推向她的方向。
梅宴身上氣勢一收,目光看向那柄劍。
玄梟身上壓力驟減,表情終於自然了,故作輕鬆地問:“我若是不答應,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打了?”
梅宴沒搭理他,而是盯著那劍,放在桌上的手指威脅地敲了敲桌麵。
“我可以廢了它,在你阻止我之前。”
玄梟無奈:“你這麼護他?”
護蛋的老母雞,總是格外讓人頭疼!
玄梟來了興趣,站起來一轉身坐到梅宴身邊,抬手要搭她的肩膀。卻聽叮當一響,沈魚站起來,帶翻了桌上的茶杯,人卻在死死地盯著他。
“嗯?”玄梟訝異的抬頭。
目光對撞,如雷撞上地火,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敵意,一切盡在不言鄭
他這才正眼看了這個孩子,他有聽過,沈宣和雨蓮的孩子——長得也太漂亮了,若不是這敵意的目光,他都沒注意這是個男孩。
玄梟來了興致,薄唇微抿,諷刺道:“長輩話,晚輩卻不回避,戰神梅宴的徒弟就是這樣不知禮數嗎?”
沈魚眯起桃花眼,毫不退讓:“本是師門聚,卻有惡客上門,不請自來,何談禮數?”
玄梟眼裏笑意更深。沒錯,這孩子不對勁。
徒弟對自家的師尊,應該是仰慕、依賴,而不是像他這樣,以平等的心態聽著、甚至積極參與長輩之間的談話。
“牙尖嘴利。”
“都是師父教導。”沈魚甩鍋甩得一派真。
而梅宴……她正無比配合地擺出一副老神在的態度,滿臉寫著的就是:對,就是牙尖嘴利,我慣的,不服打我啊!
玄梟很懂她這個意思,所以隻能搖頭歎息,對梅宴暗示:“你以後可不要砸了自己的腳。”
“怎麼會,我的徒弟就算脾氣差一點,我也是護得住的。”
梅宴對徒弟的保護已經到了足不出戶、草木皆兵的程度,她絕對不會再讓沈魚出事;但是玄梟的暗示明顯不是這個意思……
這傻女人,完全沒有往那種方向想過。
若不是親眼看見,玄梟也想不到,一個十歲的崽子腦袋裏已經產生了占有欲這種東西!
其實玄梟的目的,隻是把梅宴打敗,生育最強的後代,用於煉劍——僅此而已。他是一個即使破戒也從未動情的全真弟子,道心十分堅定。
但是他眼前這個崽子,想要的東西卻多得多!
這個孩子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他對梅宴已經產生了僭越了師徒本分的期望。梅宴應該是從來沒把他當成孩子,否則也不會慣成這個樣子。
玄梟才不會去提醒,他很好笑地看著這對師徒,開始期待之後會怎麼發展?
他甚至滿懷惡意地想:如果梅宴知道自己養的崽子,已經在打著那種不可的主意,她會是什麼心情?
驚訝?羞恥?還是傷心?
梅宴自從沒了兩個徒弟之後,就變得越來越脆弱,甚至像個普通的女人。
再失去一個的話,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