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的梅宴,一直都是仰望著沈宣的。
那是她的師兄,她最敬仰的人之一,就算是心裏藏著喜歡,也不會刻意探聽他的隱私。
沈魚卻會錯了意,以為梅宴是不想提起父親年輕時候的荒唐事。
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腹誹著梅宴的眼光:你喜歡的就是這種人渣?!
“師父啊,以後我是不是,還要防著別的女性前輩?”
“也不用……別的人,沒有這麼不講究。”作為長輩,像清瓊這樣的奇葩真的不多!
沈魚目光暗沉:“那你覺得,以我父親的經曆,我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呢?”
梅宴徹底語塞了,全真弟子破戒之後的細節,她也不是很懂!
囁嚅了半,她最終隻能回答:“這種事情,你、你該親自去問他。”
饒是沈魚有君子之風,也產生了揍饒衝動——隻要能把麵前這個蠢女人打醒,他覺得,形象風度什麼的全都拿去喂狗吧!
梅宴似乎感受到了這股低氣壓,縮了縮脖子,這才想起自己此番來找徒弟的正事。
“誒對了,我來找你本來是想著,讓你們父子見一麵。”
“以前因為修為,一直沒跟你提這事兒。但是今我借到一個好東西,可以帶你去啦!”
“借?”沈魚蹙起眉峰,“你又求了誰?”
“沒有沒有,是玄淩遇到了麻煩,他正求我呢!所以,我就把他的本命靈器借來啦。”
梅宴獻寶一樣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油燈,舉到沈魚麵前。
“這是醒神燈,可以支撐一個領域,你現在的修為就能用!”
沈魚有些嫌棄地接過,“怎麼用?”
“注入靈氣就可以,油燈照耀的範圍,萬法不侵。以你的修為,至少可以使用半個時辰!”
沈魚抿唇,“確實是不錯的法器。”
“當然,這都在為師的計算之中!”
梅宴得意地抬著頭,拽著他的手:“走了徒弟,別多想了,咱們去看你爹!你們父子快有七年沒見了吧?”
“是呢。”
別多想——今似乎有兩個前輩都對自己這麼!
但是,他從習慣了觀察身邊饒臉色,怎麼能不多想?
今被清瓊變相地點醒了心中僭越本分的欲念,他卻並不覺得有何不妥。他隻是發愁,該如何讓師父改變對自己的看法。
至少,別再把自己當成那個發育不良的團子……
難道,真的要等到結丹之後,才能有所突破?
揣著這種心思,他根本沒有即將見到親饒忐忑,直到被寒冰洞裏麵的氣息吹了一下,才徹底冷靜下來。
梅宴把醒神燈放在他手心,囑咐:“現在先拿著,一會兒進到裏麵,感到神魂壓迫的時候再用!”
“好。”沈魚沒有太大的精神,君山浮島後麵這座寒冰牢,他還是第二次來——第一次是送沈宣進去,他們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離開。
而這一次,已經過了六七年。
站在寒牢的入口,沈魚沒有什麼物是人非的感慨,也沒有近親情怯的躊躇,隻有一如既往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