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他年得傍梅宮客(2 / 2)

“嗯。”她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主子,門口的那片竹子,用不用我吩咐下去讓他們砍掉?”她向來心細,留意到亦悠對竹林並無多大的喜歡,便開口問道。

亦悠想了想,搖搖頭,“不必了,留著吧,左右不過是些竹子,不礙事。”

亦悠料想今夜他一定會上門,便隻草草喝了一碗粥,沒有用晚膳便早早歇下了,並吩咐綠意他們不必再來服侍自己。

大約是日暮時分時,那人便來了,一人避開了公主府所有的守衛,出現在自己房間裏。

他麵色不善,隱含怒氣對亦悠道:“誰讓你擋的那一劍!?!”

亦悠無所畏懼的對上他暗色的瞳孔,淡淡回應道“怎麼不應該嗎?難道我應該向你一樣無情,眼睜睜看著你殺死我妹妹真雪嗎?嗬!”她嘲諷的笑出聲。

他的衣衫微動,不等她有反應他就扼住她的脖子,冷冷道,“你再說一遍。”

亦悠徒勞的扳著他的手,無力的幹咳,眼底的恨意被她小心翼翼的掩飾起來。

直到她臉色漲紅,再也說不出話來,他才鬆開了手。不悅道:“你放心,我沒打算對那個小丫頭片子動手,我隻是想借機試探一下那個任錦夜而已,他的身份好像並不像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亦悠斂盡眸底的一抹暗色,在他身後忍不住反問道:“哦?是嗎?”

他見她並不十分相信,卻也並不想對她多講有關任錦夜的事。隻撫了撫衣袖上出現的折痕,冷冷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以後再說吧。”

他很是隨意的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又問道:“你體內的紅花咒有動靜了嗎?”

亦悠點頭,將一抹冷笑壓下,平靜道,“嗯。”

“看來這紅花咒即將要蘇醒了。”說著轉過頭來,“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亦悠忍不住冷笑,目光卻隻盯著地麵看,並不作答。

他也不惱,隨即冷冷問道,“宮裏永夜前朝餘孽的人有消息了嗎?”

亦悠撇頭,“沒有,我派人在皇宮中打探過了,宮裏的人口風緊,什麼也沒打探出來。畢竟都過去了那麼久,也許皇伯早已放棄了對永夜餘孽的查找。”一想到這件棘手的事,她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頗為頭疼的說。

他露出一個諷刺的笑,隻道,“你太小看作為皇上的疑心病了。隻怕,永夜一族一日不絕,南宮乘就一日寢食難安。”

如今聽他嘴中聽到皇伯的名字,她早已見怪不怪了,這種大不諱的事情他做的還嫌少嗎?也不差這一件。

隻是聽他這麼說皇伯,亦悠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會不悅,下意識的反問道,“永夜的寶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值得你花費這麼多的時間和心血去打探嗎?”她頓了頓,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他,才緩緩道,“也許,那筆傳說中的寶藏,根本就不存在。”

他冷冷打斷了她,“這些不用你管,你隻需要做你該做的。”

“我該做的?”她有些好笑低聲重複,這五年來自己替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是她身為公主該做的?她心中雖不平,卻也沒有再去忤逆他。

她也不想和他吵,一來沒有意義,二來即便是吵了又如何,不過是兩敗俱傷罷了,在她的事情沒有安排妥當之前,她還不想和他撕破臉。

“你真的能確定前朝永夜還有人存活嗎?”

在亦悠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下,他終於不耐煩的開了口,譏諷道,“你以為當年的莫家是因為什麼被滅門的?”

亦悠眼角一跳,果然當年莫家的事與他有關。卻也顧不得其他,忙追問,“因為什麼?”

“謀反。”他故意看著她說道,目光注意著亦悠的反應。

她微惱,這個她當然知道,可應該不會這麼簡單才對,當年的皇伯可謂是一點都沒有留情,以雷霆手段迅速處理了莫家。

她信馬由韁的胡亂猜測著,皇伯為什麼這麼介意莫家?難不成莫家是永夜餘孽!她震驚。

他見她如此反應,卻隻是笑了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任由她猜測。

“行了,你先在這兒好好養傷吧,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有行動我會派薛定告訴你的。”說罷,他又像來時一樣飛身上屋簷,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四起的夜色中。

紅花咒嗎?她輕按上心口,蒼涼一笑。

看來,留給她的時日也不多了。永夜,拓拔氏,莫家,隻可惜她的腦子裏依舊是一團亂麻。

“逸武,你說我們為什麼都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她將頭輕輕靠在窗框上,喃喃自語,“我真的好累啊,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