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遠進了屋,老道士在熟睡,鼾聲如雷,他從衣架的衣服上摸出錢袋子走到門口丟給秀才。
左眼烏黑的秀才一臉茫然的接住。
我是誰?
我在哪?
發生了什麼?
秀才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中了張子遠的幻術,還以為任務已經完成,當著衙役和張子遠說錯了話,暴露了。
“我……”
兩個衙役眼神不善地盯著秀才。
“佛說誹謗害人者,死後入拔舌地獄。
會有小鬼用剪刀、鉗子對著你的舌頭雕琢。”
張子遠冷不丁地開口道。
秀才身形一頓,感覺後背微涼。
左邊的衙役看了一眼張子遠道:“你是個道士。”
張子遠:“……”
秀才:“……”
“咳咳,無量天尊說過……”
第一次當神棍,口誤。
“好了好了,我們會查明情況的,到時候給你個答複。”
右邊的衙役擺了擺手,並不想聽小神棍開嘴。
老道士是個老神棍,那小道士在他們眼裏可不就是一個小神棍。
兩個衙役按著惴惴不安的秀才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間,張子遠感覺到眉心微動,天眼微開。
在畫麵中,他看到眼前的秀才渾身濕淋淋的,臉因為泡水而浮腫。
他命不久矣!
張子遠愣住了,我的詛咒這麼靈?
不應該吧。
誹謗這種事,前世看到太多,大家都沒事的啊。
鍵來!
“還有一件事。”
張子遠出聲道。
“怎麼?”
兩名衙役回過頭。
此時張子遠腦海裏浮現出紅色的驚歎號。
“天機不可泄露!!!”
張子遠明白,張嘴道:
“小道方才看這位秀才印堂發黑,恐怕會有災禍降臨,近期要避免碰水……”
張子遠還沒說完,那秀才便轉身怨恨地看向他。
“神棍閉嘴!你這是在咒我死?真是有辱斯文!”
說完,秀才揚長而去。
兩位衙役朝著張子遠看了一眼,同樣是轉身離開。
“這小神棍故意惡心他的吧?”
“肯定是的,這栽贓的事情,擱在你身上你能忍?”
“也是,不過這書生怎麼剛才自己坦白了?”
“誰知道呢,回去好好審問一下。”
沒有人將張子遠的提醒放在心中,全當他是在通過這番說話出氣而已。
張子遠張了張嘴,有些無奈。
行吧,
我隻是個神棍。
……
青竹書院,
坐落於燕京外城,是外城頗具盛名的一座書院,曆史悠久。
燕京外城很大一部分人曾在青竹書院就讀。
說不準,有些祖孫三代可以追溯為師兄弟。
春雨綿綿,有些粘人。
張子遠來到青竹書院。
他愣愣地站在書院門口,撐著黃色的油紙傘,穿著道袍,左看看,右瞧瞧。
“是……往哪走來著?”
該死的,記憶裏對於自己學堂的位置他居然沒什麼印象,完全被其他東西占住了。
“我的天啊,前任到底多久沒來上過學了?連自己上課的教室都不記得了嘛!!!”
張子遠感到窘迫。
“兄台,請問我的學堂在哪?”
“?”
少年撐著傘,斜眼看著張子遠。
有毛病?
少年保持沉默,直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