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寢宮。
忙了一整天的皇上終於可以四肢放鬆地躺在床上,喝了季源給調製的湯藥,皇上覺得神清氣爽。
這時候,他終於想起那該死的夜景桓,朝著身邊的李公公,怒道:“讓那個兔崽子滾進來!”
兔崽子?李公公聽愣了,沒反應過來這兔崽子說的是誰。
“讓夜景桓滾進來!”
皇上看出來李公公沒聽懂他的意思,又強調了一番。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請。”
今日下午,夜景桓可算是做了件大事。
被皇上趕出乾安宮後,夜景桓沒閑著,來到距離乾安宮最近的院落,坐在一處假山石上,掏出懷中的小玉笛,開始發神經地吹奏樂曲。
這聲音恰巧可以傳入乾安宮皇上的耳朵。
皇上原本暴跳如雷,想要讓侍衛把夜景桓手中的笛子奪走,然後把可惡的夜景桓狠狠暴打一頓。
可夜景桓的笛聲簡直太好聽了,莫名就讓人心情平靜,心性安寧。
皇上舍不得讓夜景桓停下。而他心中暴怒的情緒也被夜景桓的笛聲消磨得幾乎半點不剩。
老放任夜景桓吹笛幹擾他的思緒也不好,於是皇上下旨讓夜景桓去往皇帝寢宮偏殿,讓他去喝茶。
這茶一喝就是三個時辰,等到皇上審理完高貴妃的案子,吃過藥,吃過飯,躺在床上之後,他才想起來還有個被他請來喝了好幾個時辰茶的糟心弟弟。
“臣弟參見皇兄。”
夜景桓給皇上請安,少有地稱呼皇上為皇兄。
“少跟我套近乎,你倒是說說今日你為何突然吹曲,別跟我說你就是一時興起!”
從前算是皇上看錯了夜景桓,以為夜景桓是個冷麵羅刹,實際上這家夥不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沒臉沒皮,一肚子壞水的主兒,至於那高冷都是裝給外人看的。
“我想殺一個人。”
夜景桓這樣講。
皇上沒料到夜景桓會這樣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那個叫季源的奸臣。”
“國師他醫術了得,朕心裏有數。”
皇上對於季源就好像中了邪,明明身體被季源救得越來越差,卻還覺得季源是他的大救星。
“臣弟聽說梁州的運河建成了,眼下天下太平,不如臣弟陪著皇上去走走,散散心如何?”
夜景桓又突然說起這沒頭沒腦的話。
“景桓啊,你到底什麼意思?”
這個夜景桓簡直給皇上聽糊塗了,說的話一點聯係都沒有。
“如今高貴妃受到她應有的懲罰,太子殿下也會有所收斂,不如皇上借著這個機會去梁州走走,對您身體有好處。”
去梁州,夜景桓會跟在皇上身邊,他絕對不允許那個季源也跟在皇上身邊,這樣他就有機會讓皇上好好恢複身體。
如果能夠在梁州讓皇上好好修養兩個月,他就能夠改寫陸青綰所說的那劇情。
到時候這個皇帝還能執掌大局,心懷不軌的祁王就不會上位,他夜景桓也好順利功成名退,好好與陸青綰生活在一起。
“為什麼呢?你這麼做……到底為什麼呢?”
皇上的聲音很疲倦,神情也倍顯老態,明明還不到四十歲,可看上去就好像年逾古稀似的,看著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