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鴛，堅持住，我帶你去找醫官……”
失去翅膀之後，嶧陽從沒這麼渴望飛翔，帶著陸青綰飛到醫官處，救活她的性命。
但，陸青綰拒絕了他。
“嶧陽，我無法再接受你，卻也無法停止愛你，唯一的辦法就是永遠離開你，然後讓你永遠記得我，讓你永生永世在愧疚中度過，這便是你的報應……”
這是陸青綰作為阿鴛留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
*
來到西涼都城已經兩個月了，那些夜景桓在意的人也紛紛被夜景桓以各種方式轉移到了安全的地點，免於被夜承玄迫害。
就連在大鄴京城做官的宋謙也按照夜景桓的指示向夜承玄說明了有個被稱為琰公子的背後勢力，叫夜承玄提早留有退路。
一周前，他們的人在煙瘴之地找到了夜承羽，正帶著夜承羽往西涼這邊來。
明明一切都是順利的，可高昶卻覺得夜景桓的心思越發沉重，一連數日圍在陸青綰身邊茶飯不思。
每每朝他問道是否是陸青綰有了性命之憂，他卻總是否認，然後摸摸陸青綰依舊柔軟，富有溫度的臉頰道：“綰綰她一定會醒來的。”
陸青綰一定會醒來，但醒來之後，他夜景桓與陸青綰恐怕永遠都回不到從前了。
“王爺，大鄴那邊傳來消息，說昭陽公主提前了婚期，三日後就嫁給賀君珩。”
高昶一大清早就帶來這個消息。
昭陽公主嫁給賀君珩這件事夜景桓早就知曉，能嫁給自己心愛之人固然是好，隻是這琰公子的身份一日不確定，大鄴就一日別想安寧，也不知道去往大鄴追查琰公子身份的洛塵將這件事查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夜景桓心裏很不踏實。
正當這時，一直昏睡著的陸青綰突然咳嗽幾聲，然後眼角有淚滑過，整個人仿佛沉浸在夢魘，不能醒來。
“綰綰，回來吧，我很想你！”
夜景桓抱住陸青綰，將頭埋在陸青綰的頸肩，握著陸青綰那隻戴著血色戒指的手。
然後，陸青綰真的就睜開了眼，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回到夜景桓身邊。
上古時代原來竟是個虛幻的夢。
“嶧陽……”
陸青綰睜開眼見到夜景桓的一瞬，竟沒能將嶧陽和夜景桓分開來，她還有種自己被嶧陽救活了的錯覺。
“綰綰……”
這聲熟悉的聲響，陸青綰已經有很久沒聽到過了，久到她幾乎快要忘記有這樣一個人總喜歡這樣叫她，總是拚了命地寵愛她。
“你別過來！”
陸青綰發瘋似的向後退，一直退到牆角，蜷縮起來，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貓，哭泣的模樣讓人心疼。
到了這時候，陸青綰才總算明白這一切來龍去脈。
在萬年之前，阿鴛為了嶧陽死去，然後嶧陽用盡辦法最終穿越到了夜景桓身上，再次遇到這一世的阿鴛，然後拚了命地愛護她，寵她寵到了骨子裏。
夜景桓對她所做的一切到頭來都是因為他曾經的愧疚。
陸青綰的心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疼得讓她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