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南宮瑾還在東廠的監獄裏審訊犯人,臉色陰沉可怖,嚇得一旁的東廠番役都在瑟瑟發抖。
這些天九千歲也不知道怎麼了,天天待在東廠裏,像是吃了火藥似的,看誰都不順眼。以至於東廠裏的犯人越來越多,如今是人滿為患,關都關不下了。
而且那些人被抓的原因著實一言難盡,有一個小太監是因為偷了禦廚房裏半個饅頭,還有一個錦衣衛是因為在訓練的時候開了個小差……
這讓那些東廠番役很是無語,他們東廠裏關的向來都是朝廷重犯,現在門檻這麼低了,隨便犯點小錯都可以進了嗎?
南宮瑾此刻正在審訊的就是那個偷了饅頭的小太監:“是不是覺得自己隻是偷了半個饅頭而已,被關起來很冤枉?在本王眼裏,不管偷的東西再小,但也是偷東西了!來人,給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那小太監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九千歲饒命!饒命啊!”
就在這個時候,秋子奕從外麵跑了進來:“九千歲,我有要事稟報,王妃她……”
“等等,出去再說。”南宮瑾看了一眼周圍的番役和犯人,他一向處事謹慎,特別是這種私事,自然是要在沒有人的地方說。
不過他猜到大概會是什麼事了,肯定是那女人見他這些天沒回府,終於熬不住了,又拉不下這個臉,才讓秋子奕來替她傳話,請他回去。
這麼想著,他心情不由得舒暢了許多,出去前對那個小太監說:“罷了,本王念你是初犯,就饒了你這一次。”
那小太監感恩戴德地連磕幾個響頭:“多謝九千歲開恩!”
南宮瑾走到一處僻靜的隔間,雙手負在身後,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問秋子奕道:“王妃讓你給本王帶什麼口信了?”
秋子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誠惶誠恐道:“不是口信,是王妃帶著荷香回蘇府了!屬下攔都攔不住,隻能派夜修一路護送,然後這邊馬不停蹄地趕來向您稟報……”
“你說什麼!”南宮瑾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是這麼個答案,心情驟然不喜,“她為什麼突然回府了?”
“好像是……蘇府出了事,那蘇縣令想要抬小妾當正室,把原配貶為小妾,王妃是原配所出,自然要回去給自己親娘撐腰……”秋子奕據實說道,還不忘給南宮瑾支招,“爺,若是你快馬加鞭趕去蘇府,替王妃出這口氣,她一定會原諒你,不會再跟你鬧別扭了。”
這些天他可看出來了,九千歲又跟王妃吵架了,明明想求和,卻要假裝不在意。
“嗬,我為什麼要她原諒?做錯事情的人是她,又不是我。”南宮瑾甩了甩衣袖,冷哼一聲,沉吟片刻又道,“罷了,剛好這幾日有個案子在柳州,我本來也要過去一趟,順便去蘇府看看。”
他刻意把重音落在“順便”兩個字上,隨後用力輕咳一聲。
“好的,屬下這就讓人去備馬車。”秋子奕早就習慣了自家主子那傲嬌的性子,看破但不說破。
南宮瑾走出地牢,準備上馬車的那一刻,恰好看到剛才那個被無罪釋放的小太監,眼神一凜叫住了他:“給我回來!說的就是你,誰讓你走了,來人,給我拖回去打三十大板!”
可憐的小太監又被一眾東廠番役拖了回去,流下了兩行寬麵條淚:人人都說九千歲說出口的話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可今日為何如此善變?
……
柳州離京城並不算很遠,傍晚時分,蘇莫離到了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