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恒神色沉重肅然,看著眼前的這位憑借著白帝氣魄強硬坐上青丘狐帝之位還不到兩日的少年,墨天恒的眸子中映照的少年身影則是風姿卓越,像極了數千年前的白狐青年,憑借著自己的手段和魅力坐上青丘狐王時的那種意氣風發和霸氣淩然。
墨天恒看的入了神,一旁的墨阿嬌同樣驚顫。這還是一個十二歲的人類小孩兒嗎?
晨兒微眨眼眸,心中有著一團熊熊烈火正在翻騰。這團火,正是為了青丘的安穩而戰的烈焰,不止不熄。
墨勻兒顫顫巍巍的緩步走來,一聲輕咳打斷了正在各自感慨的三人。她毫無底氣的低聲問道“爹,娘!若是勻兒做了對不起家人的事,您們會不會認為勻兒不孝?”
晨兒自然知道勻兒所說的是何事。在晨兒意料之中的墨天恒果然不知所以。他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一種說不出的擔憂浮現臉龐,他疑神問道“勻兒,你自小生性活潑,但也十分的乖順。爹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最近青丘一直不安定,讓你有了什麼不好的想法?你大可說出來告訴爹和你娘,我們會……”
墨天恒擔心的話語還未說完,一旁的墨阿嬌伸手打斷了他的話,繼而她的雙手握住了勻兒一直摳唆著的雙手。墨阿嬌一反常態,語重心長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說道“勻兒,你也不小了,爹和娘總不能管你一輩子是不是?”
勻兒看著她的眸子,弱弱的點了點頭。
墨阿嬌微微一笑,“勻兒已經長大了,也該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所以娘以後也不會像先前那番嚴格的管教你了,但是勻兒你要記住一點。沒有什麼事可在你猶豫不定,心誌不堅的時候完美解決。若想好好地解決一件事情,就不能瞻前顧後。
勻兒剛剛說爹和娘會不會認為你不孝。我想勻兒你大可不必有這般的想法。因為隻要勻兒在忠孝之間選擇做事的話,那在爹和娘的眼中,無論自己的孩子做了什麼樣的事,那也都是自己的骨肉,那也都是自己最欣慰的孩子。
聽娘的話,若勻兒有了想法,那便無需猶豫,隻需堅定下心來,認真去做便可。無論是勻兒你亦或是你的哥哥,爹娘都看在眼裏,出了什麼事後不也有爹娘呢嗎?華夏自古有著這麼一句老話,叫做忠孝兩難全,不是嗎?”
勻兒點了點頭,已有熱淚盈眶。她一把抱住了眼前的母親,有些失聲哽咽道“娘,女兒知道了。謝謝娘。”
墨阿嬌雖是個嚴厲的母親,但試問天下,又有哪個母親沒有溫柔慈祥的一麵?她輕輕拍著勻兒纖瘦的後背,慷鏘有力的安慰道:“勻兒不哭,既喜男兒裝,又何必舍棄男兒的頂天立地?黑狐男兒理應挺得起胸膛,走得起正道!話如此,我黑狐的女兒又有誰人敢道一聲女子不如男?!”
此話落音,聽懵了晨兒,聽哭了墨天恒。墨阿嬌的一席話,墨勻兒深感熱血澎湃。道一聲誰說女子不如男?這句話自此便深深刻印在了墨勻兒的心中。她知道,這是她的母親送給自己本尊最為關鍵的一句話。這句話也相對的成了她的妖生信條!問將來誰人敢欺?道一聲黑狐將女墨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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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無比陰暗的房間,那處房梁上已見白蠟末端的燭火正飄忽著它微弱的火焰。
這裏整齊擺放著被擦得雪亮且數不清是多少的刀槍劍戟,就像柴火堆兒那般,擺滿了這看起來不大的房間。在房間的一個空餘角落裏,一個被麻繩捆綁著的小丫頭正努力的喊叫著,隻可惜因為嘴中被堵上了一條粗布,所以聲音依稀,且音量微弱。
這小丫頭看起來鬼靈精怪,滿滿的生機靈動。但是此時卻無比的焦慮和慌張。仔細看去,原來這小丫頭正是紅老的孫女,被墨均強行帶來的紅夕。
在她的對麵,也就是那處燭火下正做著一個看起來就身強力壯的少年,這少年看起來也不像是墨均那般大小,反倒看起來同紅夕一個年齡段。
透過燭火微弱的光,這個少年有著一條墨色的尾巴。他的眼神中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正喊叫求救的小丫頭。
可能終究因為無聊,也可能是因為聽得不厭其煩。黑狐少年站起身來氣鼓鼓的走到小丫頭的身前,指著小丫頭高挺的鼻梁怒聲提醒道“紅夕,你能不能省省力氣?聽得我耳朵聒噪的不行,再說了!我們又不會害你,你怕什麼?亂叫什麼?搞得好像是我怎麼你了一樣。”
紅夕聳了聳鼻子,眼睛瞪得可大了,仿佛在說“你還沒怎麼樣我?都將我這樣看管了,你還想怎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