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的漆黑,晨兒似陷入了混沌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他看不到的,唯有自己的雙瞳在這無盡的混沌黑夜之中散發著熠熠的紅芒。
全身的血液在沸騰,就像是有人在燒一壺烈酒,到了溫度,就開始無止盡的沸騰。
那是燥熱,那是波動。
全身骨骼寸寸像是被一股神奇的天地靈氣所包裹,點點經脈被一股狂暴的能量所強衝著。奈何晨兒想要去牢牢抓住它,但是無奈它橫衝直撞漫無目的。
每每衝擊一次,晨兒就要疼上半天,此處的疼痛還未曾消散便又迎來了那處的疼痛。
疊加而來的疼痛感無情的侵襲著大腦神經,丹田之中一直盤旋著的仙氣也開始運作起來,他們就像一股清流,撫平著晨兒的傷痛。
在外處,狐後山山巔的洞穴內散發著紅芒,這股紅芒飄忽不定,閃閃爍爍就像是天穹暗幕上的星芒。
紅娘一直在注視著晨兒,他那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那柔弱的身子也正隨著他煉化內丹而逐漸的堅實起來。
看似淡然自若的紅娘,當聽到晨兒時不時的發出一聲呻吟之後也會皺緊了眉頭,握緊了拳,為其捏著一把冷汗。
“挺過去!一定要挺過去!晨兒,現在的苦都是為了將來你不會深陷抑鬱懊悔之中!挺過去!我相信你!”
紅娘喃喃了一句話,晨兒似聽見了也似沒有聽見,他全身竟然微微顫動了一瞬。
紅娘趕忙閉口不提,一個恍惚間,晨兒似笑了。當紅娘以為自己隻是因為擔心他而產生的幻覺時,她狠狠揉了揉眼睛,但是事實是,晨兒真的笑了。
紅娘猶豫了,難道自己真的多嘴了?
悵然的紅娘深情的看了一眼晨兒左手腕處的鬆紋鏈,兩年了,晨兒一直都帶著它。
相思之苦最為苦。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著,紅娘也一直陪伴著晨兒。
白貞一大早便去找晨兒,隻是敲了好久的門都不見回應,無奈的白貞推門而入,見到了晨兒留下的那片甲骨。
“小姨,晨兒被驚羽先生給騙了,天養蘭不在那裏,而且也不是什麼大補之物。不過晨兒得了意外之喜,雅魚的內丹,晨兒趕忙去煉化了,小姨無需擔心。”
白貞看著甲骨上的內容欣慰一笑,“傻孩子~天養蘭的事小姨都知道,你加油,可別讓小姨多增傷悲,小姨相信我們家傻晨兒。”
晨兒自然是聽不到山下小姨的聲音,他此時正在無邊無際的混沌黑夜之中遊走,像極了孤魂野鬼。
體內的那股狂暴之氣越發的狂暴,晨兒早已青筋爆綻,似要被衝破了一般,些許殷紅的血跡自毛細血管溢出。
紅娘終於是坐不住了,她皺目凝眉,站起了身來,“難不成是我小瞧了雅魚的內丹?”
紅娘低喃了一聲,沉吟了片刻後,油紙傘現與手中,隨之化為了一道流光直接是飛下了狐後山巔。
油紙傘也並非尋常的油紙傘,似有著隱藏她一切氣息的功能一般。整個青丘沒一人發覺到紅娘的氣息,包括就在狐後山下靜心凝神的白貞。
流光所落之處乃是驚羽的別致小院。
紅娘見到閑情逸致的驚羽正在飲茶,落地之後倉惶問道“他現在很危險,身體承受不住那股暴躁之氣。先生,告訴我該如何去做?”
驚羽揚了揚眉,放下了手中的清茶,“我提醒過你,奈何你任性不聽,如今到了這個地步,為何又來哭求與先生我呢?”
紅娘皺緊了眉頭,懇求道:“先生,我必須要讓他變得強大起來,策妖之時他也必須出一份力,不求改變事實,隻求他不會因為懊悔而墮入魔道。”
驚羽長長吐了口氣,無奈的看了一眼紅娘,“你這又是何苦呢?天意難為,你偏要任性……”
“先生!”紅娘突然揚聲打斷了驚羽的嘮叨,抬起了頭看著驚羽格外的肅穆道:“先生,告訴我現如今該怎麼做!好嗎?”
“罷了罷了~”驚羽起身走入了廚房,將一些鍋碗瓢勺和一些薪柴利用法術一股腦的塞給了紅娘。
不等紅娘發問,驚羽先生便直接解釋道:“雅魚的內丹暴躁之氣濃烈,他現如今的身軀還不能完全的抗衡和吸收。不過你有一物可以幫他,且此物也屬雅魚之軀。”
紅娘猛地抬頭,驚喜道:“龍肝?”
驚羽點了點頭,隨之揮了揮衣袖,“去吧,他需要你。”
紅娘欠身行了一禮,隨之帶著這些生火做飯的東西再度火急火燎的匆匆而去。
看著紅娘極盡消失的身影,驚羽無奈搖了搖頭,他歎息道:“策妖將至,淩雲十二彙聚頓丘,白帝呀白帝,若輪到你休息了,其他人便會因你而忙碌至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