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不想挑他的錯,隻是不喜歡看喬垣之一副無懈可擊的樣子。
“在下白鐸。”白鐸微微垂了眼瞼,收斂了氣勢,抱了抱拳。
喬垣之一聽他主動介紹自己身份,姿態還驟然放低,便知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然成了一半。接下來便是找機會讓喬禾徹底出現在白鐸麵前,讓他看清容顏之後的驚豔,憑著他這些日子調查來的結果,此事不說十成十,便也成了十之八九。
喬垣之佯裝吃了一驚,連忙行禮道拜見鐸王爺。他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反應過來,紛紛下馬走到白鐸身邊行禮問好。
知道白鐸此番在汝城的人不多,但喬垣之便是通過無塵師父口中得知的。眾人一聽眼前這個紫衣華服的男子便是傳聞中的白鐸王,均都帶著三分好奇。
若說這天下,誰最有名,便屬眼前的這個白鐸王。
他有一雙血色妖瞳,出生之時便將當時的舒貴妃克死在產床上。生後不足一年,便天降血雨,據說下的隻有幽城才下,幽城之外便是多半尺都沒有。整個城中人人驚慌不已,便讓先皇將他處死。
可偏偏他出生之後便從未哭過,隻是睜著一雙含血的眸子四處看著,冷漠而又淡然,仿佛這個剛剛出生的孩紙,將這世間的一切都看的透徹了。
先皇緊緊看著宮女懷中的嬰孩,好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嬰孩將那雙血色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然後奇跡般的,他竟然綻放一個笑容。那笑容幹淨澄澈,宛若剛剛落下的一場潔白無比的大雪,在他眼前慢慢將這個從不純潔的世界清洗幹淨。
便是那一眼,那一個笑容,便讓先皇頂著天下人對嬰孩的輿論,將他保護的好好的,總是將他帶在身邊。便是身為太子的白幽帝,也從來都是羨慕的看著他。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一歲半開口說話,一說話便是出口成章,成了天下有名的神童。自此之後,他開始著手幫助先皇處理一些國家大事,他一個孩子,竟然看問題比先皇看的還要透徹不說,他隨便提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法子,便無往不利。
朝中之人從最開始人人對白鐸的喊打喊殺,到最後各個看到他的時候都帶著深深地恭敬敬佩,到最後他的聲望竟是比太子跟先皇還要高。
這個結果先皇自是樂見,但彼時被立為太子的白幽帝已經感到深深地危機。他敢說,如果他一直不有所動作有所作為,皇位遲早會從他的手中溜走,溜到那個妖人手中。
他恨,於是在皇後的幫助下,他們兩個導演了一場戲。這場戲完結的似乎有些超出尋常的順利,他離開了,帶著自己富庶的封地,風輕雲淡的走了,隻留下一臉茫然的他。
此後先皇病重,他回到幽城默默的侍奉著,從不言及皇位,隻是溫和小意的同先皇說話。眼看著先皇的身體稍稍恢複,白幽帝暗暗著急,卻不敢當著白鐸的麵下手,於是一拖再拖。
可終究老天還是睜開眼睛,不把全部的一切好處都給了那個妖人。先皇一個月之後去世,白鐸依舊是一滴眼淚都沒留,他隻是神情漠然的安排著先皇的葬禮。將先帝下葬後不久,他連告別都沒有,便回了自己的封地。
他始終怕他有所動作,可是他回去封地之後,幾乎是一個月便娶一個女子為妻。起初他覺得他是故意這樣做讓他放鬆警惕,可是時間一長,他幾乎是數年如一日,一個月娶一個新妻子。
算下來這麼多年,他有了一百多個妻子。而最讓他驚奇不定的是,他從去年開始,娶一個新妻子,便休掉一個人,這人就像是隨即抽取的一樣,既不是最老的那個,也不是最年輕的。
他的荒謬做法讓所有朝中曾經擁護他的大臣們大失所望,認為他不與白幽帝一爭高下委實浪費他的天才之名。便是現在這樣毀掉良家女子的清譽,白國雖然大,卻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也幸好這年頭對女子較為寬容,隻要在原先的夫家被休並無大錯,女方依舊可以再嫁。可這樣再過幾年,這天下間便都是白鐸曾經的妻子,所有人都成了被帶了綠帽子的烏龜,穿了白鐸王穿過的破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