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鐸忽然心中就很難受,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像是一口氣哽在喉間,讓他一時間難以呼吸,又像是心中某個看不見的地方,被她輕易的就給傷害了,潰不成軍,無力抵擋。
他血色的瞳眸就泛起一圈苦澀的漣漪,是對喬禾堅持的無能為力。
喬禾甚少見到他露出這樣的神情,甚至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鐸讓他頗有些不習慣,遂低下頭呐呐說道:“我要去。”轉念一想,她揚眉說道:“不止我要去,你也要去。”
白鐸就挑了挑眉毛,等待她的下文。
喬禾收回手,站起身背著手來回踱步。“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白幽帝已經親自帶人過去,雖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親自上戰場,但他這一舉動,天下人都會說他是個好皇帝,這樣無疑是給你製造了一個更為艱難的障礙……”
白鐸聞言就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淡淡道:“他之所以會在那裏,還不是聽信了你的話,定是你之前同我部下說的話照原樣跟那些王公大臣說了一遍,讓他們動了惻隱之心。沒想到本王的禾兒口才如此之好,又是如此之聰慧啊!”
被他猜透,喬禾訕訕笑道:“哪裏哪裏,王爺太客氣了,相比於您的大智慧,您的身份尊貴,我隻是一個平頭百姓,更能站在百姓的角度考慮而已。”
白鐸抿著唇,雙眸清冷的看著她。喬禾亦是沒有絲毫退讓,看著這樣堅持的喬禾,他不由得想到,白幽帝也在那裏,難道他們兩個約好了治理好瘟疫災情就偕同離開嗎?若不然他已經答應派人去聊華城,為何她還如此堅持?
越是這樣想,白鐸就覺得事實就是這樣,就更是憤怒。眼看著白鐸泣血雙瞳的顏色越來越深,喬禾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沒幾句話就生氣了。她不禁蹙眉問道:“喂,你到底去是不去?你不去也成,那讓我去行不行。”
白鐸輕輕抬眸,讓那血色的妖瞳就清楚的暴露在空氣中。是那樣冰冷,又是那樣無情,像是一個真正的神祗一樣,高高在上讓人攀附不得,喬禾就倒抽了口冷氣,白鐸忽的咧嘴一笑,那笑容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一樣冷酷。“來人,將王妃帶下去,沒有本王的命令誰都不能放出來。誰若是私自將王妃放出來,輕則軍法處置,重則淩遲處死。”應聲進來的士兵聞言狠狠打了個哆嗦,低著頭連看都沒有看喬禾一眼。
喬禾微微蹙眉,那士兵已經走了過來,躬身給喬禾行禮:“王妃請……”
喬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士兵就有些猶豫,肢體上的接觸,自然是不行的,想到剛才白鐸口中絲毫不掩飾的殺意,心中就越發苦澀。喬禾道:“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但我要去聊華城是真,你若不放心,就隨同我一起如何?”
士兵一見這個情景,眼睛骨溜溜的在喬禾跟白鐸身上來回打轉。白鐸冷冷一笑說道:“喬禾,你是不是將自己看的太高了?”
喬禾絲毫不退讓的道:“不是我將自己看的太高了,而是王爺將臣妾看的太高了而已。”這樣的稱呼,似乎相隔的有些遠了,但對於白鐸來說,這才是他想要的稱呼。
喬禾就趁機讓那不懂得審視情形的士兵下去,以免引來白鐸暴怒失去生命。等士兵走後,喬禾的聲音放柔了很多:“白鐸,這一次你必須出現,並且還得跟我一起。”
她見白鐸沉下眸子,便知道他已經心動。
白鐸是誰,他既然能坐在這裏,又研究半天地圖,加之白國對他的重要性,其實白鐸比她更明白。隻是讓他生氣的是,喬禾是從白幽帝的大營安全回返的,他以為,喬禾跟白幽帝達成了某種協議,或是喬禾感動了他的到來……這或許太多……
喬禾繼續循循善誘:“我是白鐸王妃,上一次已經在難民之中有如此聲勢,並且上一次難民也對幽帝多有不滿,他雖然已經帶人前去,可我們的人卻早已經到了不說,還先他一步行動起來……百姓們雖然會感謝,但因為有我跟你之前的舉動,已經大部分收買人心……所以……”讓沒有往下再說,白鐸是個聰明人,有些話點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