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末一臉驚訝的看著她,蹙眉不解。喬禾就苦澀一笑,“是在我生日那天。”
離末就沉默下來,他道:“那你可要好好打算打算,還打算去邊境嗎?”
喬禾聞言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離末道:“那你希望他什麼時候來?”
“我不知道。”喬禾茫然看向窗外,呢喃著。
王平之左右看了看,知道他們的對話自己不能再聽,若不然就很有可能有殺身之禍,於是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他剛剛退了出去,離末就走上前握住喬禾的胳膊,凝聲問道:“那你愛不愛白鐸?”
“我……”喬禾被他抓的胳膊疼,卻無法讓她清醒。她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輕聲呢喃著,卻再也沒有眼淚。
離末道:“那這個孩子,你要是不要?”
“我……我不知道。”這是她跟白鐸的孩子,是她期盼了兩生兩世的孩子,可是每次來的時候,都不是時候。
離末道:“你若是要,那我不會同意你去邊境的,這一路上的顛簸,會隨著孩子越來越大,影響你的日常生活,你年紀還小,聽說生產的婦人,是一隻腳在陰間,一隻腳在陽間,心情好壞都與孩子日後的身體康健有密切關係。”
“容我想想。”喬禾垂下頭。因為有了孩子,讓她看上去像是被風雨打擊後的花兒,嬴弱無比。離末看向她的目光滿是心疼。喬禾明明該是一個很天真爛漫的少女,可因為她的容貌過盛,注定不是一個尋常之人……如果能有選擇,她一定不想要這樣的容貌。殊不知這並不是容貌的關係,而是兩個人的緣分,像是注定要交織在一起的命運,無論容貌如何,都不會被分開,這是必然,容貌隻是一個契機。
“離末,我要這個孩子。”她隻是沉吟片刻,就異常堅定的說道。
離末聞言沒有絲毫意外,隻是道:“如果你要這個孩子,那就不能去往邊境。”
“可以的,隻要將車軲轆包上棉被,不會有絲毫影響。”她嚐試說服離末。
離末抿著唇沒有吱聲,一副她說什麼都不為所動的樣子。他這個樣子,讓喬禾苦澀的笑了笑。她道:“我聽人說,前三個月,是胎兒最不穩定的時候,我們等過了三個月再走。”
聽她這樣一說,離末的臉色才好看一點。他問:“那我們還住在王府?”
“嗯!暫時先這個樣,你先去休息,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喬禾垂下眼瞼,雖然一直在休息,可是她眼底的青黛卻是明顯的很。離末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出了房門。
房門外,王平之見他出來趕緊迎了上來,諂媚的問:“離公子可是要先休息?”說罷擺手讓兩個貌美的婢女來給離末請安,離末卻是看都沒看,冷聲說道:“帶我去房間。還有,我不喜歡有人在我眼前亂晃,我怕我在夢中還血濺三尺。”
那兩個婢女聞言狠狠打了個哆嗦,怯怯的看了一眼王平之,王平之的臉色亦是難看的很,但他卻不敢有絲毫生氣,轉頭對那兩個婢女喝道:“還不趕快滾下去。”說罷親自帶著離末去了給他準備的廂房。
離末也不客氣,大步流星的跟在他身後。王平之就趁機問:“那溫夫人,在下已經讓人去找了,想必她懷揣重物,也一定知道輕重,會盡快脫手。”
離末沉吟道:“關於那玉佩的價值跟身份,不要放出風去,以免打草驚蛇。”
“明白,明白,離公子放心。”王平之連連保證,將離末安置下去,他方才抬起衣袖擦了擦冷汗,在喬禾麵前或許因為她是女人,盡管有威嚴,但並不害怕,可是在離末麵前卻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他隻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壓力,讓人難以呼吸,是煞氣跟殺氣交織在一起。
這樣的人太可怕,喜怒無常,他自然惹不起。真不知道那溫夫人怎麼搞的,竟然惹了這兩個麻煩。王平之暗罵,回去之後就吩咐人無論如何都要將溫夫人找到,即便離末不出手,他都要親自殺了那女人。
卻說離末離開了,房間內便隻有喬禾一人,她將手放在小腹之上,明明知道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可是她一想象這裏正在孕育一個小生命,心中就柔的可以滴出水來。
這是她跟白鐸的孩子,盡管他如此待她,可她對他的愛卻沒有因為那些算計而變成恨,當愛一個人愛到骨子裏,不管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她都會包容,都會說服自己原諒。
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