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禾道:“既是如此,那千萬被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若不然……”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離末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凝聲問:“你不相信天道嗎?”
喬禾聞言沒有說話,慢慢的垂下了眼瞼。許久,就在離末認為喬禾不會回答的時候,喬禾忽然抬眸,聲音有些悵然的說道:“不是不信他,隻是這個世界上,人心最是難測。或許白鐸跟白幽兩人之前的感情就不好,可畢竟是親兄弟,可後來為了皇位,不還是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最是誘人,這世界上恐怕任何一個人都拒絕不了權利的誘惑,你說是不是?”
離末沉默下來,喬禾跟白鐸兩個人,有時候說話的口氣竟是出奇的相同。他心中有些苦澀,但更多的是茫然,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對是不對?喬禾微微一笑,淡然說道:“若是我,就不會喜歡,因為高處不勝寒啊!那個位子,不是誰都能坐穩的。”
離末抿了抿唇,道:“那你好生休息,明日再讓大夫來給你開幾帖安胎藥。”喬禾嗯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眼神有些發怔的看向窗外。
離末在心中長長一歎,轉身朝外走去,這個時候,是該讓她好好靜一靜。就在離末要踏出門外的時候,喬禾開口說道:“你說,我這樣做對是不對?”
她問的糊塗,離末也聽的糊塗,他頓了一頓說道:“不是對與不對,而是對得起本心就好。”
喬禾微微一怔,隨即揚眉一笑,輕輕吐了口濁氣,笑道:“是啊!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幾十年,得過且過,對得起本心就好。離末,謝謝你。”
離末垂頭低低一笑,轉身大步離去了。侍候喬禾的婢女看見離末腳步輕快的走出來,輕輕鬆了口氣。之前看離末腳步沉重殺氣騰騰的樣子,她真擔心屋裏懷孕的姑娘出什麼事。
一夜無話。
第二天離末來找喬禾的時候,喬禾正在跟一個丫鬟學做裁剪。這種複雜的東西對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喬禾來說,簡直比登天還難。登天她或許還能找找方法,就算不能真登上去,做個梯子登上十米八米還是沒問題,可是做衣服,這東西太過艱難。
喬禾拿著一塊絲綢研究了好久,剪好幾下,將那塊上好的絲綢剪的七零八落。丫鬟在一旁都跟著肉疼,她在心中腹誹,能不能不要這麼浪費啊,真看不是你家的。喬禾再又摧殘一堆上好又昂貴的布料之後,那丫鬟終於忍不住嘟嘴說道:“夫人,衣服不是您這樣做的。”
喬禾聞言連忙看過去,這才發現她搗亂了一會兒,那小丫鬟已經裁剪好幾套小衣服,那麼小。再縫製一番,就成了一件小衣服,這是給她未來孩子的。她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也顧不得跟那小丫鬟生氣,笑道:“真好看。”
好看……那小丫鬟聞言瞪大眼睛,詫異的砸了咂嘴,不愧是要給自己孩子穿的,隻是一堆破布料就好看了,那她縫製成衣服之後,豈不是更好看?小丫頭臉上就帶了幾分得意,你個大家夫人,還不如我一個小丫鬟。
彼時這小丫鬟還不知曉喬禾的身份,隻當她是那種富貴人家的小姐,因為有個好樣貌而被有錢人家看上成了有錢人家的夫人,如今又被她們家少爺給弄到手,雖然帶了個孩子,可是少爺還是很喜歡她,並且對她……有點誠惶誠恐。這感覺很怪,難道少爺要讓她做夫人,還要當個現成的爹不成?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喬禾已經拿著剪子照著她剪的樣子有裁剪了幾塊布料,雖然有些笨拙,拿著剪子的手勢也不對,甚至最開始的兩套同樣剪的麵目全非,可是後來的幾套,她都剪的不錯。那丫鬟不得不感歎,到底是大家出來的,就是聰明。
就在這時候離末走了進來,見喬禾正在聚精會神的剪小衣服,提步上前問道:“王妃,今日可是要讓大夫診脈?”
“王妃……”那小丫鬟正凝神聽過來,一聽這稱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一般猛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盈盈含笑的喬禾,她手上正笨拙的拿著剪子,因為剪成功了幾件之後她已經摸出些門道,看上去像是那麼回事了!可是那麼尊貴的王妃,竟然如此溫和,一笑如春風一般拂過人心,讓她感到絲絲溫暖。